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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生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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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大人的意思是说,太医院院使牛柳请重审多年前太医尹三七行医不当致使贵太妃滑胎一案。”

周思仪沉默片刻,还是将那黄纸放入烛火中付诸一炬,“宫廷秘辛,我们这些微末书生,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在倪密晦暗眼神中,周思仪读懂了他的失望,她还是将烧黑的纸屑放入篓中,又重新开始整理桌案上未处理完的文书,将这里都打扫得妥帖干净后,才去了廊下用午膳。

今日没有李序宝在她脚下咬着她的衣襟讨食,她竟有些不太习惯,还是摸了摸革带上,满装着肉脯的荷包,回到了浴堂殿中。

李序宝被养得油光水滑,见了她便猛摇尾巴,再用一对肉绒绒的小爪子扒拉着她的衣摆,周思仪只觉得她的心都要被李序宝看软了。

她将李序宝单手抱起,又让它蹲在自己的膝盖上,她捻了肉脯送到李序宝口中,她从前最不喜欢别人吧唧嘴,可小狗吧唧嘴简直是天籁之音。

李羡意撑着脑袋看着廊下的一人一狗,从前他养狗不过是消遣,在周思仪面前戏称李序宝为二皇子,也不过是捉弄捉弄他。

如今他觉得——他、周思仪、李序宝像一家三口。

李羡意嘬嘬了两声,李序宝便像他扑来,又不舍得回看了周思仪一眼。

李羡意摸了摸李序宝额上的绒毛,“周卿,你说这和我们俩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周思仪沉默了片刻还是道,“我觉得人应该……生不了小狗……两个男人更生不出小狗。”

“哦,”李羡意将李序宝抱起,“正好今日牛院使来浴堂殿请平安脉,你让牛院使替你看看,能不能调理调理身体,生出一只小狗来。”

周思仪暗骂了一句疯子,还是跟着李羡意入殿。

李羡意将小狗放下后,便在那檀木胡交椅上坐下,一只手搭在脉枕上,牛柳切了片刻后道,“圣人身体康健就是有些……气滞不通,欲求不……”

周思仪见牛柳立马住了嘴,李羡意的脸也越来越黑,她不自禁出声问道,“这是什么病症,是不是折子批得太多累着了?”

牛柳低着脑袋道,“没什么大事,圣人只是近来注意……有的事情还是要节制一点……”

李羡意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周思仪,他近来是梦到他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从最开始只是个朦胧的倩影,到现在他已然梦到他在周思仪身上起起伏伏地喘着粗气,周思仪还轻声细语让他再重些。

他洗澡的时间越发长了,与五指姑娘会面的频率越发高了。

周思仪仍旧没想通牛太医究竟在打着什么哑谜,还是认真道,“牛太医,你要将医嘱说清楚些,圣人才能遵循啊。”

李羡意轻轻咳嗽了两声,将这个话题岔开,“朕这个病不是很严重,牛太医是提醒朕,不要太为国事忧心。”

牛柳抬起他那双苍老的眸子,颇有深意地看了周思仪一眼,又从药箱中重新将脉枕拿出。

牛柳切了片刻的脉,“周大人近来心悸多梦之疾,可是好多了?”

“是好多了,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让我烦忧之人,”周思仪点了点头,她不愿谈论自己的梦境,只道,“牛太医,圣人喊我生一只小狗出来,能帮我开副药调理一下身体吗?”

“周大人,玩笑话怎么能做真?”李羡意轻敲了敲周思仪的额角,又对牛柳道,“朕和周大人暂时没有要二胎的打算,带李序宝一个人已然很累了。”

这一番话直接将牛柳听沉默了,他又切了切脉后道,“周大人还是有些气血不足,虚补上些阳气,臣要仔细问问才能确定周大人的具体症状。”

“这又是何病?”李羡意扫了扫自己手腕上的佛珠,他对于中医的阴阳二气,从来都没有听懂过,突然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盯着周思仪的□□道,“周文致,你不会有什么不足之症吧?”

周思仪看着他目光汇聚的部位瞬间涨红了脸,“什么不足之症,我没有不足之症,我身体康健!”

李羡意拍了拍周思仪的肩膀,“朕懂你,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你放心,牛太医妙手回春,定能让周卿你——重振雄风!”

李羡意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戳破他有不足之症的事实在让他的周卿难堪,他很有眼色将门掩上,“文致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只有我们三人与李序宝知晓,等牛太医为你治好后,定然不会耽误周卿你说亲。”

李羡意神清气爽地离去后,周思仪才瞪着眼睛对牛柳悄声道,“牛大人,为何不解释,任由圣人误会?”

牛柳开始收拾药箱,“我解释什么,我解释周大人是正在月事之中,所以气血不足。”

周思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幸好牛大人未解释,那谢过牛大人了。”

“不必道谢,我替你隐瞒此事,自然是为了从你身上讨上些好处,”牛柳定定地看着她,“那铜匦中的信,你可有读过?”

周思仪垂下头,不敢与牛柳对视,只道,“读铜匦中的信件,是御史台知东推侍御史职责所在,待倪密倪大人读过信后,定会为大人伸冤。”

牛柳在御前行走多年,是妥帖圆滑之人,周思仪甚少见他外泄出如此情绪,他瞪着双目道,“周大人,我师父悬壶济世,哪怕是宫女太监有疾,他从来都没有推却过,他绝不会去害一个未成型的胎儿。”

牛柳又拜手道,“周大人,我别无所求,只求周大人能为师父翻案,还我师父一个清白,他们这些坐在堂上的权贵攘权夺势,凭什么牺牲的是我师父的命!”

周思仪沉默片刻,只能道,“牛大人,文致只能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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