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凤成霎时无言。

他看宁芫皱了眉，似是想到些什么。

“如何？当日你在后园还见到了其他人？”

宁芫暗叹，不愧是被上面指派下来详查此案，高凤成确实敏锐。

想了想，宁芫如实道：“在后园中听到二人闲聊。”

高凤成皱眉，“何人？”

“何青州与宋以瑟。”宁芫耸耸肩。

高凤成微微抬起头，眼神看向宁芫，似是想用眼神穿透她。

宁芫无奈道：“我说此话不是出于报复，你不信便罢了。”

高凤成皱起眉，细细思索。

方才他也将宋以瑟喊入此间，询问她上述问题……只是她面色从容，说自己自来翠林书院以来，从未去过后园。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便听宁芫突然问道：“高大人可知，迷情药是否有药可解？”

话头从女尸案突然走向迷情药解药，高凤成一怔，看向宁芫，眼神诧异，“你误服了迷情药？”

宁芫诧异，连连摇头，“只是问问。”

高凤成皱眉，想了想，“似是从前听人说过，莫纳山上有位野医，似是多年钻研此药。”

莫纳山……这也太远了些，宁芫也皱起了眉。

宁芫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她眼睛瞬时睁大，目光灼灼看向高凤成，“高大人，咱俩不妨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宁芫想起那日何青州看着后园那处土地的眼神，又想起何青州一行翻墙出去喝酒狎妓之事，心中总觉得此事同何青州有莫大关系。

想了想，她道:“难道高大人不想知晓，那日何青州同你家宋姑娘说了些什么？”

高凤成听到宁芫话中“你家宋姑娘”，面色一愣。

宁芫笑道，“高大人先不要急着拒绝……此事若你去问何青州，何府如今，不一定会让高大人进去。若是高大人去问宋姑娘，万一宋姑娘生气，不愿再搭理高大人，高大人又待如何？”

高凤成听到宁芫所说，心中知晓她所言俱是事实，只道：“高某倒是想问问宁姑娘，宁姑娘想用此信息，同高某交换些什么？”

宁芫知晓高凤成已然心动，笑道：“此事对我而言，自是困难诸多，对高大人而言，倒是轻而易举。”她顿了顿，道：“我想让高大人帮我找迷情药的解药。”

高凤成看向她，“迷情药解药？”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冷笑道：“你便是如此不想让裴洹爱慕梁大小姐么？用尽手段，也要解了裴洹的迷情药？”

宁芫听他误会了，也不愿多解释，只淡淡笑道：“高大人考虑如何了？”

高凤成并未考虑多久，他嘲讽般看着宁芫，“高某自是同意。”

宁芫看他如今这幅样子，像是突然身上竖起了刺，心中有些莫名。

她又想起后园中何青州向宋以瑟说的那些话……

宁芫不禁想逗一逗高凤成。

她面色变得严肃下来，语气严肃道：“那日在后园中，我听闻何公子向宋姑娘表明心迹，说自己爱慕宋姑娘许久。”

说罢，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高凤成神色，想知道他甚是保护的小青梅宋姑娘被他人觊觎，高凤成脸上会作何表情。

却没想到，高凤成只是静静听着，面色并无变化。

宁芫心中挑了挑眉，道：“你猜你府上宋姑娘如何说？”此处她微微一顿，想卖个关子，却不见高凤成接她的话。

宁芫绘声绘色胡诌道：“宋姑娘可一下子便拒绝了！说她早便心中有人了！希望何公子自重！”

宁芫以为高凤成脸上会有欣喜或是紧张的表情，却发现他自始至终，便是那副神态。

宁芫微微往前挪了挪，靠近高凤成，歪着头看向他，“高大人，你为何不问我，宋姑娘心中那人是谁？我可是听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便见高凤成突然笑了一声。

宁芫莫名，不知道高凤成笑些什么。

只听高凤成道：“宁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搞一些这样的把戏，若是你不如实说，裴洹所中迷情药，高某怕是也无能为力。”

宁芫耸耸肩，觉得无甚意思起来。

她便将那日何青州同宋以瑟所言大略说了一遍。

反正何青州所言便是日后要针对她宁芫替宋以瑟出一口气，不论高凤成觉得这是不是她宁芫后续的报复，她也只是如实说了而已。

说罢，宁芫将何青州看后园那块地之事，也大略说了一遍。

高凤成听得仔细。

宁芫突地又想起那日有人搜查绑着何青州的那棵大树，她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道：“高大人，还有一事，你可否记得那日我拿着根大棍子将何公子敲晕了过去……”

高凤成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她，“又如何？”

宁芫看他神情，略微担忧道：“那日有人搜查那处，却什么也未发觉，我原想着后续自己再去一趟，却怕有人在那处蹲我。”

宁芫心想，不如何是不如何，只是当夜将何青州绑在树上之时，她与高凤成都在，作为共犯，高凤成总有知晓此事的权利，万一东窗事发，二人不至于显得过于被动。

便听高凤成轻咳一声，道：“那日我又折回去，将棍子私自处理了。”宁芫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