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芫听闻,心下也是一松,正欲出帐,又被蒋宗平拦下。
“你这样着急走做甚?你伤是无事,也总该看着爷我腿无事,再走才合适罢?”蒋宗平没好气道。
宁芫一愣,原本欲走的腿停了下来,想了想,坐到不远处一侧的小木凳上。
大夫看着蒋宗平的伤势,面目紧张,一手将蒋宗平的腿和脚腕捏了又捏,换了好些动作,每换一个动作,便问他疼不疼,最终道:“小侯爷此条腿骨折严重,需要马上固定。之后恢复情况……怕是还要仔细斟酌。”
大夫话不敢说太实,听的蒋宗平皱紧了眉。
他倒是不在意这疼痛,可若是这左腿一直恢复不好……或者有其他后遗症……
蒋宗平挥挥手,“你们出去吧,爷想自己呆一呆。”
下人们跪安后,逐个退出了帐篷。
宁芫混入其中,也退了出去。
在一侧的帐篷中,宁芫躺在最小一只木床上,忍着肩膀细细密密的疼痛,整个人疲惫不已,正欲沉沉睡去,便看洪喜面无表情站在自己窗前,一双杏眼,死死盯着她。
宁芫一惊。
却见洪喜只是盯了她一会儿,什么话都未说,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了。
宁芫来不及细想,蒙头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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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结束前一夜,蒋宗平来帐中寻宁芫。
当时宁芫正百无聊赖拿着一块布,一针一针往上绣花。
一脸认真仔细的样儿,连蒋宗平来了都未发觉。
蒋宗平走到她身旁,冷不丁问道:“你绣这小胖鸭子作甚?”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宁芫一大跳,她看着手中绣了个大概的轮廓,讷讷道:“这是仙鹤……”
蒋宗平愣住,继而哈哈大笑。
笑罢,蒋宗平才问:“怎的想起绣这个?”
宁芫如实道:“想学些什么。”
“学些什么?”蒋宗平坐在宁芫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拿过宁芫手中绣了一大半的仙鹤,道:“想学刺绣?”
“倒也不是非学刺绣,只是觉得闲呆着也是呆着……”
蒋宗平闻言,静默一瞬。
半晌,蒋宗平道:“围猎结束后,我便要去翠林书院读书,我腿脚不便,你随我去,方便照顾我。”
“啊?”宁芫有些发愣。
主要她现在是双肩受伤,去了也照顾不了蒋宗平什么,双儿或者洪喜,跟随蒋宗平多年,怕是更了解他的喜好罢。
蒋宗平却不容她拒绝,只淡淡道:“此事便如此定了。”起身离开帐中。
他临走前安顿宁芫,着人将昨日猎的那头黑虎,同其他猎物放置到一起,明日同时拖至围场中间,供圣上同各大家族比拼,围猎大赛即将结束。
徒留宁芫盯着自己手中刺了大半的仙鹤,微微叹气,她在绣工这条路上,属实未有天分。
撇撇嘴,宁芫将绣布放置在桌上。
起身去找七宝。
七宝来的很快,他看见宁芫,微微躬身,作了个揖,听了宁芫的吩咐,马上转身出去,找人规整猎物。
不多时,七宝又回到帐中,面色发白。
“怎么了?”宁芫心中感觉不妙。
便看七宝看了看帐篷四周,凑到宁芫眼前,轻声道:“宁姑娘,小的当下去看那黑虎,被麻袋套着,小的心想把麻袋拆开看一眼才放心……”
宁芫听他继续说下去,便听七宝继续说,“只是那黑虎头颅已然不见,徒留下半只身子。”
宁芫目光一冷,“四处找了没有?看守之人如何说?”
“找了,便是都没有找到。看守之人只道他迷了会儿觉,醒来后发现一切如常。”
“此事你同小侯爷说了么?”宁芫想了想,问道。
七宝道:“小的方才去说,发现今夜侯爷同小侯爷连夜骑马去了后山,祭拜夫人。每年此时,侯爷同小侯爷都是如此。”
宁芫陷入沉思。
原本猎物之头被砍下,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只是……
宁芫还在未二次入侯府前,在街道上浪荡之际,便听小道消息传闻,前几月,当今皇后诞下一名无头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