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支楞起来了。
林奕凑近朱岁颐,笑问:“我被朱捕快判死刑的原因?”
朱岁颐愣了半天,语气很轻地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彻底垮了。
夜空晴朗,繁星闪烁。
咯吱。
那阵幽香从窗户缝隙漏进厢房,被黑色面巾蒙住的脸庞只露出一双锋利有神的眼睛。
厢房的屏风倒映着交叠的身影,发出暧昧缠绵的啧啧水声。
“能不能……轻一点。”许小满咬着棉被,声细如蚊。
“不能。”
小乞丐嗓音嘶哑,笑意盈盈。
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许小满双手勾住他的颈部,整个身子忍不住挂上去,居然不介意假戏真做。
小乞丐动了动难忍的喉结,握住许小满的手腕,想往外扯:“别占我便宜。”
“你好烫呀,小乞丐。”许小满故意咬了一下红唇。
“别这样。”小乞丐压低嗓音说。
鱼饵准备上钩,他不能半途而废。
小乞丐将许小满拉开,只能在内心骂这破迷魂药也太难闻了。
出发前,林奕叮嘱过迷魂香子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似安神的祠庙香,又似浓烈的酒香。
起初小乞丐还是没把握,踏进如风客栈第一步就肯定了,那跟高川房间的香味是一样的。
他犹豫几秒要不要带许小满离开,但是丁冬至居然想带许小满回房。
一个点满迷魂烟的房间。
当年高家和许家合作做生意,但是被假不留香陷害,害高家家破人亡,许寻蓝是有责任,但他去找假不留香报仇就好,怎么能一怒之下想毁许小满清白。
“笨蛋,清醒点。”
“我很清醒,但我忍不住。”
但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压在心爱的人上面,没有反应就是假的。
偏偏许小满爱惨他这个反应,不断在挑拨他的底线。
他觉得他的理智马上就要决堤。
窗户外的人还要往厢房喷进一股烟雾。
那股幽香在房间变重,飘散在两人之间,许小满的眼神越发迷离,而小乞丐整双眼都变红了,双手攥紧拳头。
许小满绕在小乞丐颈后的手握得更紧,往下拉。
蜡烛被风吹灭。
厢房一片漆黑。
黑暗使人感官放大,小乞丐认命地抵着许小满的额头,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乞丐。”
小乞丐扯过被子,把两人遮个严实。
“说疼。”
真的疼。
许小满委屈得捶打着小乞丐胸膛,哭得哼哼唧唧:“小乞丐,你这个坏人。”
窗外的唐今然满意地勾起嘴角,退出院子,走出大门,见丁冬至就站在那等。
“他们开始了。按小乞丐的体力,应该没那么快完事。”唐今然见丁冬至脸都黑了,乐了:“想喊谁来捉奸?他爹?还是。”
丁冬至:“小乞丐被林夫人收养的孩子?”
唐今然弯着嘴角:“对呀。”
丁冬至哼笑:“小乞丐的生辰在八月十五?”
唐今然收起笑容:“那我不知。事情是给你办妥了,可惜在客房的不是你,我去拦拦许寻蓝,你还有机会。”
丁冬至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没有阻止唐今然离开。待唐今然离开半晌,不想回房时听到许小满的声响,就走到外面透气。
刚走到桂花树下,看到丁小二拉着推车往如风客栈厨房后院走。
他熟稔地推开后门,走进厨房时,见掌柜在打包月饼。
“怎么是你在打包?”
掌柜吓得抽了一下,回头看眼来人:“你怎么来了?”
“送酒。”
“我没叫酒呀。”
掌柜转念一想,笑了出声:“丁小二,最近四喜酒馆的生意不好吗?你帮梦鲤楼拉月饼?”
月光把丁小二的脸照亮,丁小二把两个酒缸往厨房后厨搬,一句话都没搭理掌柜。
丁小二一直沉默寡言阴阴深深,掌柜总害怕哪天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就被他杀掉,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厨房后院从来不是他能去的地方,那是如风客栈真正大老板的闺房,也只肯见丁小二。
掌柜继续用心地打包月饼,见弄得差不多,狗腿地走进厨房,跟厨师说:“都弄完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厨师:“没了,你打包的都能拿,是多出来的。晚点跟我一起去后山处理掉坏掉的猪肉。”
“这一天天的,就买猪头,肉都不吃,真是费钱。”
厨师说这话的时候,霍霍磨着大刀。
掌柜摸了摸脖子:“西院厢房两位客人需要水,还没烧呢,我现在去烧。”
“又有人来偷情了?”
“对。”
听到这话,厨师笑了笑,听到外面有声响,抬头看过去,是一只野猫跳上去房顶,继续磨刀。
许小满还在哭,一直在骂小乞丐。
他怎么懂那么多,怎么还没回来。
她拿水清洗干净后,连蜡烛都没点,就坐在榻上等小乞丐回来。
听到屋顶有声响,是轻功很好的人踏过瓦片的动静。
随后是小乞丐着急在门外喊:“许小满。”
“我在。”许小满拿起床头的佩剑,跟小乞丐一同跳上屋顶。
丁冬至已经在前面追,三人一同包抄黑衣人。
-
梦鲤楼。
高川的客房被翻得乱七八糟,不知哪条道上的人弄的。
他们会在高川死后还来翻,证明高川藏着他们想要的东西。
朱岁颐找来毛笔扫着房间地板的脚印,一路脚印延续到阳台栏杆上,入侵者是一位身手了得的武林高手呀。
她凑近闻,有淡淡的香味。
这股香味很熟悉呢。
阳台栏杆绑着一个葫芦。
葫芦装满酒,酒香飘过整个黑夜。
朱岁颐盯着葫芦身上的刻字——不留香。
“这个酒是我娘酿的女儿红。”
风刮起林奕的衣摆,眸中冷意散落在那「不留香」三个字。
“你怎么知道?”
“我喝过。”
朱岁颐转头看林奕,她挂在腰间的葫芦被风刮得发出声响,“就在你抱我回房那晚,我跟我娘在朱府院子喝过。”
林奕垂眸看她:“你没醉?”
别在身后的双手攥紧成拳,突然明白朱岁颐对他的态度。
她是多不信任他。
人在吹风,心口也在吹冷风。
“那晚我是去找唐今然,想质问他一些事情。听到你在说那话,以为朱心弦给你洗脑。”
朱岁颐没作解释:“醉了。闻到你身上那股香味。”
林奕下意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什么都闻不到。
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朱岁颐,仿佛在说: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一刻,朱岁颐知道不留香,为何取名不留香。
她不是不留,是留到去不掉的地方。
朱岁颐眸中映入清冷月色,风吹起她的发丝,两人的衣摆都被卷起来。狂风把话都埋没了,云都散开了。
“林奕,我们试一下吧。”
“你敢吗?”
朱岁颐用挑衅的语气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