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怀念的是我吗?”
谢肇旭尴尬偏头,“小贺还好吗?”
虽说已经冰释前嫌,但谢容贺依旧没有回谢家,倒是因着地下实验室的事情跟贾赦走得极近。
当初表面上贾赦是将那些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毁掉了,但实际上他却在暗中留了些,并交给谢容贺进行研究。
谢肇旭一直知道这件事,却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只做不觉。
“大人如此挂念令弟,怎得不自己去问问?”
谢肇旭表情微恙,干咳两声,无奈的道:“贾兄...”
贾赦笑笑,“先生很好,大人若是得空,便去见一见。”
“我随时可以。”
贾赦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大人对这位胞弟的感情....倒不像是一般兄长对弟弟的感情啊!”
他说罢一笑,已经摇着折扇下了马车。
荣国府正门,贾赦看着那久违的几个字,竟有些恍然。
身后跟着的官兵见人站在正门不动,不由得上前询问道:“大人,叫门吗?”
贾赦没说话。
谢肇旭向前几步,随他一同看去,“怎么?不舍得?”
“我有什么好不舍得的,只不过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便让他们遭了报应,且这荣国府,本就没有错。”
一间府宅能有什么错,错的是人,错的是站错了队。
与义忠亲王勾结,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身后官兵很快将荣国府包围,并在一众围剿之下,搜出了与义忠亲王勾结的证据。
贾母刚开始见到贾赦带人前来还一脸不信,不相信贾政会如此糊涂,直到看到那些来往的书信。
“赦儿,我的儿啊!你也是荣国府的人。”她这些年早就后悔了,只是一直没法挽回而已。
贾赦对这偏爱二房的母亲没那么大的深仇大恨,虽说她有时候是疾言厉色了些,也属实是偏向,但却并没有害过自己。
“您若早点看明白您那好儿子的野心,荣国府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贾母灰败地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贾政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临了还不忘要拉上个垫背的,大叫“冤枉”不说,还妄想面圣。
“直接封了嘴押入大牢算了。”谢肇旭说。
贾赦摇摇头,“圣上向来多疑,此事若是被他知晓必然要疑心你我二人,还不如坦坦荡荡让他去闹。”
于是二人将其带走,并将事情跟皇帝回禀了。
圣上见了那些书信已经是气愤至极,哪里想听贾政说什么!
介于谋反之名并未坐实,只是结党营私,故而无法赐死。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圣旨下来的那天,贾府一干涉案人员全部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贾母因年岁太大得贾赦求情,故而留了下来。
还有府里那些小辈孩子,也由贾赦作保留下。
贾赦做完这些后,便没再登荣国府的门。
月余后,贾母身边的大丫鬟清菊来了,说是贾母病重,请大老爷回府一趟。
贾赦心软,思量一番到底还是去了。
贾母病得很重,说话都有气无力,一直卧床多日的她见了贾赦倒是精神了不少,强撑着由丫鬟扶着起了身。
“你坐过来一些。”贾母看着离自己八丈远的儿子,轻声说道。
贾赦挪了挪身子,去到了贾母床边。
“赦儿,以往都是母亲的错,你别在意,荣国府如今没落成这副样子,你却能不计前嫌,我很高兴...现今中馈交由你掌管,这荣国府中的大小事宜也都给你,赦儿,别记恨你弟弟。”
贾母眼神不太好了,记性也不行了,说话颠三倒四,但贾赦还是听明白了。
她将掌家权交给自己,却忘了自己早已经被逐出家门的事情。
清菊跟老太太时间最久,看了如今这一幕,不免转头垂泪,并低声跟贾赦说:“大老爷走的这些年,老太太也是想念大老爷的。”
贾赦默然不语,只瞧着那库房的钥匙发呆。
他不想拿,脑海中却在此时显现出许多零散的画面,都是原主小一些时候缠磨在母亲膝下的过往。
贾赦明白这是原主的意识在挣扎,于是将那库房钥匙接下了。
兜兜转转,荣国府的掌家权,到底还是落在了他手里!
贾母像是了了一桩心事,缓声说:“以后荣国府便交给你打理了,谁不听话,你便将他赶出去。”
她顿了顿又道:“即便是你弟弟也不准欺负你,若是他不服,只管让他来寻我。”
“好。”贾赦说。
贾赦出了内院,还没到大门,便听到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回过头,刚好听到一声“老太太没了”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