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被逐出贾家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京都,成了众人的茶余饭后。
当事人安然处之并不当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倒是宁国府那边私下里过来问了问,并对他说不要意气用事,回去认个错道个歉就算完了。
不过贾赦既然出了那个院门自然便没想过要回去。
三日后,贾赦拿银子去京都府打算将邢氏赎出来,不巧正遇到了方庆和。
方庆和与京都府尹正在谈事情,听说贾府的贾大老爷上门当下将人请进来。
贾赦拜过方庆和,看向那京都府尹谢大人的时候,表情微凝。
还记得当日因着落落面馆一事,他与这谢大人有过一面之缘,怎得几日不见,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后来又想到当日方庆和说京都府谢大人抱恙卧床多日,想来是有人李代桃僵了吧!
那这人胆子着实不小了!不过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贾赦向来不愿多谈,只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京都府办案向来公正,谢大人声明在外更是有目共睹,前因后果明了,该是邢氏背负的自然不会姑息,不该的也不会去为难。
贾赦谢过,呈上拜礼。
京都府放人。
方庆和代京都府谢大人将贾赦送至门口,“之前寒食村的事情,我得向你道歉。”
贾赦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且过去的事情,他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方庆和却很是惋惜,说圣上最近忧思国事,很久不曾好好进食,饶是山珍海味也难以入尊之口,他身为御膳房掌事,实在不知如何才好。
言下之意,是有意想让贾赦入宫一趟。
“大人帮过我,如此小事,小人自当遵从,不过我那兄弟会不会去小人还须问过才行。”
方庆和闻言大喜,“你能不计前嫌帮我便是最好,无妨无妨,你且回去问问看。”
贾赦便点了头,而后又不忘叮嘱一句,“只不过膳食并非良药,若是身体问题,还须早日寻御医去看。”
他与方庆和说完话便拜礼离开。
马车上,贾赦将事情跟邢氏讲得明白,并给她出了一纸和离书。
邢氏哭得梨花带雨,说日后必然安分守已,求大老爷不要休弃自己。
贾赦虽然心软,也知此事若是拖泥带水,才是真的对不起邢氏,因此态度十分决绝。
邢氏在娘家并不得势,如今被休弃回家,必然更要遭到唾弃,眼下唯一的指望便只有贾赦,于是豁出去这张脸皮不要,前倾过去一把将人抱住了,“求老爷莫要休我回去,如此回去,母家必定厌恶我,我只能三尺白绫上吊的份,老爷我知错了,再给我次机会,我必定好好服侍老爷,哪怕当个粗使丫头都是甘愿。”
“你娘家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没人会说你的不是,老夫人也承诺不会给你脸色瞧,并会再给你寻个好婆家,我对你没有感情,即便留在此地也不会得到好处,你又何苦跟着我做这有名无实的夫妻?且老太太现已将我逐出家门,我不再是贾家大老爷,也给不了你想拥有的荣耀。”
贾赦的一席话让邢氏彻底死心,乖乖收下和离书便离去了。
解决了邢氏的问题,贾赦更加舒心,晚上回家都多吃了两碗饭。
自这之后,日子平平静静没有波澜,贾家日日忙着做超市任务、扩充地盘、盘店面、养娃...总之忙的不亦乐乎,很快便将贾家那头的腌臜事忘得一干二净。
因着答应了方庆和进宫做顿饭,因此贾赦抽空去了趟落落面馆。
喜子现今被调教的已经能独当一面,暖暖也可以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木雨落听了来意沉默良久。
“怎么?你不开心?”贾赦见他不做声,有些奇怪。
木雨落摇摇头,“倒也不是,就是突然有点茫然。”
“?”贾赦眨眨眼,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木雨落说道:“若是皇帝相中了我做的菜,把我留在宫里怎么办?”
贾赦:“……你不是想当御厨?”
“御厨倒也是想当,只不过...其实外面也挺好的,我舍不得喜子和暖暖,而且,黛玉快来了吧!我还想着见见黛玉呢!”
提起黛玉,贾赦突然想到,是时候去一趟姑苏了。
他得趁着老太太下手之前让贾敏将林黛玉托付给自己,虽说他身为舅舅养外甥女不算方便,但家里毕竟有姑娘在,接过来跟迎春作伴,又有婆子照顾,总比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院子里面强,而且贾宝玉那个渣男,他最好这辈子都别沾黛玉的边。
“做顿饭而已,不至于便要招进去当御厨了,这个随你。”
木雨落便笑了起来,“贾兄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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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两人进宫,依着皇帝的喜好反其道行之,做了一桌子素食,得了皇帝嘉奖。
召见两人,见其中一个居然是荣国府贾赦,不免得有些意外,遂拉着谈论起来,并说起袭爵一事。
贾赦笑笑,“小民无功于朝堂无功于万民,靠祖上蒙阴得此殊荣实在良心难当,小民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得母亲教诲自我反省,是好事。”
贾府的事情圣上早有耳闻,也早有决断,今日这顿饭食更是做到了他的心坎里,“爱卿何必妄自菲薄,你祖上与朝堂社稷有功,功承后世无可厚非,不过既然你有此心,倒也是好事,平身吧!日后多来跟朕说说话。”
皇帝虽与贾赦年纪相当,但帝王总归跟平民不一样,所行的事情太多,劳心劳力,又听闻太子不是个安分的,总想取而代之,因此他才会总是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