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吓坏了,手忙脚乱扑了上去。
贾赦默了默,觉得自己应当说点儿什么。
为了公平起见,他便如之前那些人一样以相同的手法抚摸过测谎仪,接着缓缓开口道:“这物件,赠我的...也不能说赠,只能说借,借我的是位神猫,因着不知它的年岁,我便称呼神猫为老神仙,它说,可帮我看清世间真相,不过这东西不能长久留于凡世中,用完便要归还。”
他扭头看向台上眼神复杂的贾母,拜礼道:“我素来不得母亲喜欢,做事不计后果总惹母亲生气,那日见母亲喜欢,便顺手给出去打算讨母亲欢心,当时给这东西的时候并不知道要归还一事,现下神猫说要还,那必然是得还回去的,只要是测谎仪,便都得还。”
贾赦投机取巧玩了文字游戏,那测谎仪便没能检测出真假。
这句句真心没有天雷落下,叫贾母那复杂的眼神转而成了欣慰,“你能有此想法很好,也算是为娘没有白疼你。”
疼个屁吧!疼能赶去马棚边上住着?疼能不给发充足的月钱?
不过贾赦没疯,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儿子知道母亲是疼儿子的。”
然而轰隆一声,他突然因着这句话挨了劈。
贾赦被劈懵了,回头看哆啦小梦。
哆啦小梦捂着眼睛,露出一条缝看他。
贾赦跪在地上,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越想越憋屈,索性借势扣了个头,开始了他卖力的表演:“儿子刚刚说谎了,其实儿子心里一直觉得母亲偏向,从来没觉得母亲对儿子疼爱有加,倒是二弟,处处得尽好处占尽风头,住大房子,享受最好的待遇,反观儿子,前些日子看中一间铺子,本打算租来做点儿小买卖,却不想家中竟然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被赶去马棚边上住着天天闻马粪味也就罢了,还要被克扣月钱,我这大房的日子过得竟是比不过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今日本想来讨好母亲弄些银子花,却不想又遇到了这糟心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哭,闹得贾母脸色越来越黑,忙叫清菊去遣散了众人,而后咬牙对着贾赦说道:“你给我闭嘴,进来。”
这时的测谎仪,便在众人离开之际忽而消失在了石桌上。
众人无意中看见了那神奇的一幕,只觉得不可思议。
想来,可能真是神猫所赐了!
这时,清菊过来了,“大老爷,老太太还在等着,请吧!”
贾赦擦干眼泪,回头看了哆啦小梦一眼,眼神有点复杂。
哆啦小梦暗暗咂舌。
贾赦上了台阶,待掀帘子进了屋,拐过花厅,见老太太正坐在软榻上扶额叹息,“这都是些什么事?合着没一个是真孝顺我的。”
清菊便出言宽慰,说真心假意又何须挂怀?左不过荣国府上下都以老太太为尊。
这话是个取巧的话,偏生老太太听了高兴。
贾赦进去的时候,清菊端着茶盏过来。
“母亲别气恼,儿子知错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大爷可不必如此,我担当不起。”
贾赦:“……”
贾赦知道惹怒了老太太,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他心里想着铺子的事,觉得反其道而行之的事情或许可以试试。
贾母虽面色不善,但却并没有对他破口大骂,这就是个好兆头。
果然,见她抿了口茶,而后开口问起来。
贾赦满心期待,结果却听贾母问了一句,“说起来,你身边的丫头是怎么回事?”
贾赦:“?”
他本以为老太太会问问他的心里话,即便不是那个,也当是与铺子或者要钱有关。
却不想这老太太半句不提,倒是先拿他身边的丫头说事。
不过贾赦早就准备好了说词,“晓梦家里没人了,儿子瞧她可怜,便留在身边做个粗使丫头。”
“都知道留在身边了还舍得做粗使丫头?你唬谁?”贾母斜眼瞧过去,冷哼一声,“放着好好的正妻不要,偏去宠幸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婢子,咱们贾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说起这事,贾赦不免想到家里的邢氏。
当初老太太不叫他与御史台张大人家结亲,于是给他寻了个毫无身份背景的邢氏。
如今这个时候,竟是倒打一耙埋怨起了他来,真不知道她怎得就偏心成了这样!
贾母又自开口狠说了他几句,无非还是不求上进不学无术等等,贾赦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
然而贾母骂完,却让清菊带着他去银钱库取三百两银子出来。
贾赦跟着清菊将银子取出来抱在怀里,还恍若是在梦中。
没想到,不过挨了一次劈竟然就劈出了远比想象中还要多的银子,这顿劈果然很值。
贾赦回家的时候,哆啦小梦正在反省,做了这么久的道具猫,凡事以主人的命令为命令,今天怎么就手滑没控制好那破测谎仪呢?
真话也好假话也罢!那可是主人啊!怎么就给劈了呢?
这下子她要挨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