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先前默庆身死的事出了差错,但好在后面的事情都跟计划吻合上了,西南这里默肃和默启打生打死谁也不服谁。
钟芙叫人毁了图纸,默启气得要死,掘地三尺却找不到钟芙的人影,一心想着是不是叫她投靠到默肃那里去了。
他见识过新兵器的好处,就不愿意再用从前的兵器,压迫匠人为他制器,高压之下,竟然还真有人锻造出比从前更坚韧的兵器,虽然比不上大明的技艺,但也比从前的要好出太多了。
默肃手上有兵,但他手上有粮,两人各占据三城,东西为界,将东南又分成两个地盘。
而西南方,楼一不负众望,将索摩暗杀,他的子嗣也同默肃与默启一样,闹得不可开交。
东南与西南都闹得厉害,等他们反应说来,逐水、郡广、阳池三城都已经成了别家的了。
默启看着手里的探子传来的信报,问道:“金鹏王朝的公主?这是谁?”
他年纪不足三十,金鹏王朝灭亡时他还没有出生,下面有了解过的大臣回道:“金鹏王朝是图南之前的王朝,亡国已经快五十年了。”
“那这个亡国公主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大臣沉吟道:“我只听说当年确实有个王子逃离了故土往东方去了,如果这个公主是真的,只怕就是当年去往东方的王子的后人。”
默启冷笑:“什么王子,什么公主,统统都是乱臣贼子!”
大臣腹诽,可这个公主如今却是三座城池的主人,她一立起旧日王朝的大旗,竟然响应者众。
默启更气:“默肃这个窝囊废,打下三城却不知道牢牢占住,如今白做嫁衣裳。”
默启知道有金鹏王朝后裔这么个隐患还叫她占去了自己的地盘,不知道有多生气,在他看来,逐水、郡广、阳池都是父亲在世时占领的,那就是他的领土,他连自己的亲大哥都容不下,何尝能容下这个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王朝后裔。
这三城本来是西南之地的城池,默启这个不是主人的人都如此生气,可想而知索摩的几个儿子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西南诸地本来就叫默肃蚕食了一半,如今眼看三城被别人所占,又痛又恨,新上任的西南王当即出兵攻打离他最近的逐水城。
逐水城因水而得名,城外有一条逐水河将城池与外间隔断,这里易守难攻,想要打下这里,先要渡河,可一旦渡河,城墙上便有一整排的强弩向河上放箭,想要渡河先得挨上几箭。
独孤一鹤从前是一国大将军,战斗经验极其丰富,据守一城不在话下,西南王力战一月,好不容易过了河,人少得连城墙都上不去,一排排弩箭放过去,将河上的尽数射翻,此时城门大开,城中兵将涌出来,将留在岸上的士兵尽数斩杀,倒是有了瓮中捉鳖、关门打狗的效果。
独孤一鹤身披铠甲,他如今手上拿着的不是剑,却是一柄大刀,他是带艺投师,自创了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临行之前已经将峨眉掌门之位传给了大弟子马秀真,也将自己毕生的武学都留给了自己的弟子,此后他不再是峨眉掌门,只是一个跟随旧主、恢复故国的普通将军。
他望着河对岸的驻扎的大军,他们不必主动出击,只要守好城门便好,他不担心逐水城,却担心东面的阳池城。
公主刚过双十,人是聪敏机变,武功亦是当世无双,可做将军的和做武功高手的不一样,会功夫的不一定会带兵打仗,由不得独孤一鹤不感到忧愁啊。
……
阳池城南边有山崖天险,北面却只是高高低低的山林,钟芙守城,便要防备着有人从山林潜过来。
上官丹凤年纪二十出头不错,可钟芙的年纪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二十了,行军打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从襄阳打到蒙古和林,从南海一直打到大都,其凶险厉害之处远胜今日,如今只是守护一城而已,难道还比当年驻守襄阳更难吗?
她叫楼一守好山林,挖好陷阱,若有大军偷袭即刻来报,她自己站在城墙上,驻守不出,若有人来叫阵,到她弓箭射程之下,有去无回。
默肃如今只有三座城池,还是他费力抢来的,如今看钟芙轻而易举地将他原先留在城里的人马杀了自己抢了城去,气得眼睛都红了。
在他的心里这可是他辛苦抢下来的地盘啊。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的粮食不多了,如果再不打下来,他的人马就要饿肚子了。
钟芙日夜守在城墙上,若有人来攻城,先是强弩放箭,将人逼退。她制造的是连弩,比图南的弓箭更要精良,默肃打红了眼,不要命地派人来,用人命填阵,等这些人顶着箭雨到城墙这边来,还不等爬上来,又是一拨巨石从天而降。
打得默启的人马心神俱震。
叶孤城一直跟在钟芙身边,战事紧张的时候,钟芙根本顾不上他,只当他是空气,而其他人知道叶孤城的身份,见公主不理睬他,就也跟着看不见,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无论他做什么都和自己无关,只要他不犯抽想对楼主如何就好。
叶孤城见她有时一日只能睡两个时辰,有时一日一夜地不睡,衣甲和其他将领一样都是皱巴巴的,与他们不同的是,钟芙无论何时都是精神奕奕的,这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主将沉稳,其他士兵就有了主心骨一样,这些士兵虽不是都护卫在钟芙身边,但一种气势和精神就如众星拱月一般,心向往着他们的公主,他们的主公。
阳池城的士兵如此,郡广城的士兵如此,逐水城的士兵亦如此,这些人里有原先青衣楼的人,还有据说是从前金鹏王朝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