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仅仅是任务失败扣掉积分这么简单......
就在纪辛打算夺门而出救人的瞬间,门口的氛围发生了微妙变化。
顾律弛像是突然打翻了记忆的夹子,重新看向来人:“宁、予、岑。”
来者清朗俊逸的名字从他口中一字一顿地念出来,瞬间就变成了硬邦邦的代号。
站在他对面的人却明显松了口气。
宁予岑几乎高兴到眉飞色舞:“老顾,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就说嘛,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怎么会舍得忘记我呢?”
美人展眉,纪辛觉得整个房间的灯光都明媚不少
只是当他听见对方一口一个‘老顾,看到宁予岑将手臂挽上顾律弛的时候,淡定的外表下,胸口处有一口淤积许久的闷气不上不下,细密的酸胀和烦闷交织着,仿佛又千百只蚂蚁在爬。
不知不觉间,纪辛连自己什么时候走出厨房的都不知道。
这明显不在计划之内。
奈何已经走到二人跟前,纪辛缓了缓,才将视线从二人无比登对的画面中剥离。
他轻咳了两声以掩饰那些慢慢蒸腾的不适感:“予岑,好久不见。”
未想宁予岑上前一大步与顾律弛离得更近。
他一双清丽的眉眼藏在生动的笑意里,但一闪而逝的惊讶还是显露无疑:“嫂子,你的腿——”
纪辛沈顿了一下,倒是忘了这茬。
然而,瞬间侧过身挡住宁予岑视线的却是顾律弛。
男人身上的气压瞬间降低、带着森森的寒气,代表着主人的心情。
他的表情虽然保持不变,但语气已然变沉:“这事,和你无关。”
纪辛没来由地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又忍不住探头去观察宁予岑的反应。
他原本以为按照主角高傲的性格难免会不高兴,怎知对方只是抿嘴笑笑,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表情。
宁予岑余光带过纪辛,话却是冲着顾律弛说的:“老顾,我这次找你其实还是为了上次任务的事儿。”
纪辛看到顾律弛下垂的指尖明显动了一下。
换做以前,纪辛作为炮灰往往会主动回避顾律弛工作上的事情。
他并不关心这个世界上新出土了什么文物或者遗迹,和任务进度无关的事情统统被他划分在业务之外。
今天却鬼使神差地想要多听一会。
宁予岑不动声色地蹙眉,转而不好意思地冲顾律弛笑了笑:“老顾,这件事保密等级太高,就算是家属......”只怕也需要退避一下。
他后半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下一秒只觉眼前一黑,浑身一震。
等视线恢复清明,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退回到大门以外。
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这种活撞鬼的警示吓得瞠目结舌了。
但宁予岑只是眯起眼睛,看向门内的方向微乎其微地怔了一瞬,随后若有所思地重新换上一抹浅笑:“老顾你这是做什么?”
“以前的事,我想不起来。”现在,顾律弛连个眼神也不愿意给他。
宁予岑闻言,几乎立刻起疑:“可是老顾,你明明还认得我。”
他的目光流转,视线直接略过男人落到他身后:“显然,也并没有忘记——你的妻子。”
说罢大有一副冲上前来,拉上纪辛一起对峙的势头。
男人面色骤变。
顾律弛下颌紧绷的瞬间屋内的电灯倏地齐闪,将来人脸上的惊愕照彻得更加惨白。
宁予岑还没迈出的脚步钉在原地,手心汗湿、浑身直颤。
即便是这样,他那双难耐的、渴求的、探究欲望极其强烈的眼睛仍然一寸不移地探向二人。
毫无疑问,宁予岑并没有传闻中的柔弱秀美好糊弄。
这场意料之中却格外反常的拜访,种种猜忌的视线统统指向一个纪辛最不愿接受的结果——
主角受异常灵敏地察觉到了原主的变化,原世界线本来就被搅乱。
如果让世人知道顾律弛并非常人的存在,还有他那些令人咋舌的恐怖能力,现存世界极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直至......完全崩塌!
纪辛心头警铃大作。
他一个箭步上前半搂住对方,顾不上宁予岑明显不适的表情,出口安慰:
“予岑你千万不要多想。”
“律弛自从上次回来之后确实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今天会这样也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一边安慰不忘小心男人的脸色,以避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因此错过了宁予岑眼神中差点就要隐藏不住的异样情绪——
那是一种极少在学者脸上显露出的扭曲......还有贪婪。
好不容易将宁予岑送走,纪辛未想精心策划的‘重逢’会变成‘闹剧’。
可不应该啊,他明明在黑雾中看见过‘顾律弛’的记忆。
——他明明什么都记得,为什么要故作隐瞒?
纪辛眉头轻动,哪知刚偏头就对上男人一双深沉的竖瞳:
“纪辛,多等一天你就是为了要我见他。”
纪辛眼瞳轻颤,没等他出言辩解,又听见顾律弛笃定道:
“可是来者不善。”
下一秒,不容青年多想就被顾律弛掀翻在地,随之一起到来的还有漫天黑雾。
纪辛脸色瞬变,巨大的压迫感和窒息感让他所有的器官都遭受到挤压,噬骨的剧痛之下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重回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
男人表情万年不变的淡漠,声音却是低哑的:
“我想你应该可以提前履行自己的承诺。”
“把自己彻底交予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