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荒帮着秦荼温好了酒,打算去做些糕点供她午后消遣,秦荼正若有所思地对着一纸信封皱眉,闻言抬头:“不用了。今日云和参了回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等会我和她们还有事商讨。”
“好。”
唐荒听话地站住脚,犹豫了一下:“师傅回来了意味着……”
“嗯。”秦荼倒了杯酒暖暖身子:“白子衿抓到了,带了回来。”
唐荒想了想:“那您身上的伤是不是有方法治好?”
秦荼摇了摇头:“神明法器的伤,白子衿如何有办法?”
唐荒有些失望,因为忧愁眉心蹙起了一点。
“担心我?”
秦荼将手中的酒杯转了一转,撑着脸似笑非笑的。这是产自南国的千山暮雪,秦荼最喜欢的酒,清甜而爽冽,后劲绵延,微醺时像是将人泡在雪山的温泉中,暖融得人打瞌睡。
不过秦荼眼神清明得很。
唐荒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只是安静瞧着她。
反倒是秦荼与她对视了一会,状似不在意地移开视线:“云有话和你说,你也一起来吧。”
“和我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身世么?”
大概她也是想要亲口告诉你,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机会了。
秦荼将口中那句话又咽了回去。
唐荒看着木讷寡言,其实心思细腻,自然也是想得到这一茬的,她微微低着头,半晌问道:“……非献祭不可吗?”
唐荒已经有些愣了,她看着秦荼忙这忙那的,但好像整个天下都没人理解她,不,不对,秦荼骄傲得很,是她没有理整个天下。
献祭这件事,唐荒甚至不敢去细想。
“……”
秦荼还是微微笑着的,只是突然伸手捏住唐荒清瘦的下巴,凑近她一点,动作有些大,不留神将杯中美酒打翻,秦荼也不在意,随意松开酒杯,杯子在地上转了一圈,酒香氤氲而起。唐荒僵住了,一动不动看着倏然放大的女人面庞,心跳如擂鼓。
离得近了,酒香也盖不住女人身上的清苦药香。
“唐荒。”
秦荼眯了眯眼,慢慢地、完整地、舒缓腔调地道出她的名字,像是在咬文嚼字般品味了一下。
唐荒不知道为什么抖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正被她仔细品鉴着。
只有秦荼知道她这个名字,但是她很少这样喊她,总是带着笑地喊她小初一。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唐荒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视线往下看到对方被打湿一点显得格外清晰的锁骨,细腻的肌肤上还有圆润的水珠,随着动作滚动下去。
唐荒感觉自己要被烧灼起来。
“我喜欢乖一点的。”秦荼平时笑得多了,这会不笑的时候才显露出清冷厌倦的眉眼:“不省心的事多着,我要处理的事多着,你一贯是最听话最讨喜的,就继续保持,可好?”
“……”唐荒愣了一下。
秦荼对上了她干净又漆黑的眼眸,那里边一弯倒影,只盛着自己一个人。
秦荼突然有些烦,松开手,颇为疲惫地别开头。算了,她和她说这些是做什么?唐荒心中不安是正常的,毕竟事关自己母亲,也无从说有责问她的意思在……
她松开手的那一下,唐荒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蓦然一空,就好像她们的距离一下被拉开,她的秦姐姐将要丢下她了。
“不要。”
唐荒眼眶倏然红了,第一次颤抖着伸手去冒犯了自己的神明。
她扯回秦荼收回的手,有些急切地想要让她摸摸自己,对上秦荼有些错愕的眼神,脑子里紧绷的弦终于崩断。
莽撞的幼兽顺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往上,指尖烫得都要烧起来,秦荼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抵住了坚硬的墙壁,木质雕梁画栋的墙有些硌人,不过下一秒脊背便落入带着暖意的手掌中。
素来听话又乖巧的刀突然显露锋芒,半轻不重地捏住她后颈,欺身而上,吻住了她。
本来好好的酒瓶也被打翻,桌案上凌乱一片,唐荒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否则她怎么敢这样对秦荼的?
秦荼脑子空白一瞬,手还搭在唐荒禁锢着自己腰肢的手臂上,一时忘了推开她。
对方的唇也是烫的,柔软而带着干净的草木气息,侵略的意味却很重。
唐荒没有经验,只是依照自己心愿和本能地……想要占有她。
“……初……唔!”
秦荼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子那么敏感,几乎是迅速溃不成军,尾脊泛了软,眼尾泛了红,皱着眉开口想要斥责:“你不要乱摸……”
却被先一步打断,进一步攻略城池。
秦荼真要喘不过气了,恼怒着打算给她一巴掌,却感受到一丝腥咸气味,秦荼怔住,看着唐荒眼眶周围迅速汇聚大颗泪珠,然后滚落。
“不要丢下我……”
唐荒抽抽噎噎的,痛苦着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遭受着煎熬,下一秒就要破裂堕入无间炼狱。
“秦姐姐不要难受了,不要一个人向前走,不要丢下所有人,不要……不要丢下我……”
你看看我。
我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