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心中已有了计较,但不想被江芙牵着鼻子走。冷冷道:“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纪筝唇角一勾,假装没看出她玩弄人心的把戏,摁住淑妃肚子,微微使劲,“娘娘似乎很发愁。怕是位公主。”
淑妃抿唇不语。
纪筝给她画大饼,“我有法子。”
到这话,淑妃心里已经是吃了定心丸。
上一次江芙说完这话,便替她招来一个孩儿。
这次,淑妃是信任的。只是要面子,不肯受人要挟。
纪筝姿态放低了,“只有事需要娘娘相帮。”
淑妃瞧瞧她,又瞧瞧肚子,终是凑了耳朵过去。
结盟已成。
……
赵故收到秋月密报,赶紧着人去通知前朝的纪瑄。
说来也巧,正是下朝时候。
纪瑄听了,马不停蹄,也不挑拣,去守门太监的号房内,换了身小兵装束就跟上赵故,直奔蘅皋宫。
因怕皇帝起疑,只作是搜查偷窃宫闱宝物的疑犯。
派到蘅皋宫的人手才十来个。
纪瑄的样貌在其中十分瞩目,他把首铠压低了,只露出鼻子嘴唇。盯着地面看。
秋月引他们一行到了蘅皋宫。
宫门半开,因摸不清形势,又怕惹恼了“江芙”这凶犯,伤了淑妃与皇胎,干系重大,秋月便道出暗号,“娘娘,太医来了。”
这个太医,暗指吏部尚书纪瑄。
殿中传出淑妃的声音,“江芙她走了,留下这奇怪的符咒,快拿出去!别叫旁人进来。”
秋月赶紧进去了。
赵故等作为外男,比较避忌,听到凶犯已离开,也只得等在殿外。
不一会儿,作为探子的秋月出来了,给大家安了心,“人跑了。”
秋月又拿眼去瞟伪装成小兵的纪瑄,“就是打翻了桌椅,得叫个力大的进去,帮忙搬动。”
赵故等会意,一指纪瑄,“你,进去搬东西,手脚麻利点。”
方便地就让纪瑄跟着秋月进去。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不过是找个由头,让纪瑄能和淑妃碰上面,互相计议。
但时间都很短。
瞧着好一会没见人走出来。赵故感觉不对。底下常见眼熟的几个宫女也不着调跑哪儿去了。
秋月引完人,直接去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冯公公。
禁卫军中尉赵故擅闯宫闱,惊扰淑妃,怕会动了胎气。事关皇嗣,皇帝岂能轻放。立刻下来口谕。
冯公公跑了来,赶紧地催人走,还要治罪扣赵故的俸禄。冯公公一头冷汗,“这还是看在纪大人的面子上,重罪轻罚了,赵中尉请回吧。”
“天……”天官大人还在里头。赵故有口难开,有苦难言,若是朝臣进后宫妃子的宫殿,这消息传出去,那才是杀头的死罪。何况淑妃怀着皇嗣,皇嗣亲爹是谁,也要掰扯不清。以皇上的作风,怕要把男女双方都一干杀净了。
孰轻孰重,赵故还是有了论断,只得先下去领罚。暗中叫宫里眼线盯着蘅
皋宫。一看到什么风吹草动,有纪瑄的身影,就去报给他。
却说纪瑄进入蘅皋宫,见床边有个幕离女子,身量较高,正替淑妃打扇。自觉不妙。
回身时。
不期后颈一痛,中了纪筝的手刀,晕倒在地。
廖子明掀开幕离,离了床而来,“叫我看的就是他?”
“还是看不出?”
纪筝存了些微的希望。上一周目,廖子明看不到纪瑄的过去和未来,这周目,或许会有不同?何况别人不记得纪瑄的死,她却是记得的,这算不算变数?
她兀自想着,却看廖子明皱起眉头,“看得见一点点,一会子又散了。”
纪筝一喜,这是有希望。
“怎么能看清?”
廖子明想了想,托起纪瑄的下巴,看了又看。沉吟许久,“确实长得比我好。”
纪筝差点脑瓜子来一下,廖子明不再玩笑,认真道:“这种模模糊糊的,无外乎两种。”
“要么他的心防太强,要么他就是疯了。”
他说着露出自豪的笑容,“我是看得见的。换廖家别人来,都看不见。”
纪筝是真被他吊起了胃口,“到底怎么着?”
廖子明较真,“得寻个僻静的地方。”看看蘅皋宫,摇了摇头,“最好是阴气怨气重的地方。这儿人来人往,阳气重。”
纪筝一想,“大牢?”
这不是正合适。阴气重怨气重。
廖子明想也是这个道理,怨气重的地方,容易侵蚀人的精气,让人陷入梦魇,在睡梦中,人的心防容易被攻破。要去大牢,他扭头看向了淑妃。
淑妃看他幕离打满了死结,吐出来的却是男声,已经有几分后怕。此时听见他们要去大牢,更是慌了,怕扶摇子这人质不好捏在自己手里。
纪筝同她说了些什么,淑妃才说,“那你们去吧。”
这倒也不难,叫秋月多传几句话的事,纪筝默默回忆,将黎徜柏埋下的那些暗棋用了几个,便于将纪瑄放在运菜蔬的木桶里,掩人耳目地送离了蘅皋宫。
纪筝要跟出去,淑妃却扯住她,“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