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呼出一口气。
撇了撇嘴,“为了求姜梨满,原谅他。”
她这一撇嘴很精华。狐仙:“你怎么又猜到了?”
纪筝:“不难猜。”
狐仙还是叹气。
她是个爱讲故事爱听故事的狐仙,也擅长讲故事。她复述经历时,纪筝觉着,那场景就跃然在眼前。
刚才检查的时候。姜雪吟胡言乱语。透露出更多信息。
相比纪筝,可能姜雪吟对狐仙感觉更亲近些。
害怕的时候,她抱住狐仙的腰,哭哭啼啼,“他不爱我。”
狐仙忍着没给她来一下,醒醒脑。
姜雪吟:“他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庶妹。却又那么狠,把她嫁给了丑陋的鱼人。”
狐仙:“现在知道男的会骗人了?那帮狗东西,利益,永远摆在感情前头。重情重义,那是演给女子看的。”
姜雪吟抽噎着点头。
当时,她问过百里,“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不理解,四象宗和蜀山有什么仇。让百里负星对蜀山赶尽杀绝。
这样都不够,还要扒他们的皮做人偶,让他们死了都不得安息。受到侮|辱。
当时,极致震惊,盛怒之中,姜雪吟质问百里。
嗓子都喊劈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百里负星在给人偶画|皮。动作都没停过。
下雨天的,蜀山山主的人偶,脸上的眉毛都掉色了。
他心平气和,“这是小满想要的家,我造给她,就是了。”
“蜀山山主不疼她,那就杀了,造一个新的爹。”
“蜀山夫人不疼她,那就杀了,造一个新的娘。”
“蜀山下人看不起她,合着伙背地里欺负她,那就把他们都杀了,造一群尊重她的下人。”
“亲姐姐欺她最甚。”百里负星看向崩溃的姜雪吟,“那就杀了,不需要这个姐姐了。”
快回暖的天,碎叶的院子里,纪筝站在槐树根底下,听得遍体生寒。
这很难评。
她是见识过真天然魔种的。看看做下的事,百里更像是魔头才对吧。
果然人不能把自己逼太死。
什么天才仙君,少年成名,背负一族兴衰,被架得太高,逼得太狠。
那根弦一旦绷断了。
人便会狠狠滑向另一个极端。
纪筝和狐仙对视了眼。
异口同声。
“呸,装!”
合着姜梨满作为庶女的困窘境遇,爹不疼娘不爱被人家狗眼看人低,百里他都知道。嘿,人在跟前儿,他就不管,就看着。
等蜀山大小姐把二小姐婚约抢了,姜梨满都替嫁去了,为爱勇当卧|底了,他倒开始舍不得,装深情了。
纪筝和狐仙朝对方继续对视。
“贱!”
呸呸呸忒忒忒多了,嘴巴都干;余光里看见茶杯递来。
“漱漱口。”
是那伽睡醒了,看她俩在树根下“对喷”,就倒了两杯茶来。
茶壶顶在他头上,随时续水。
纪筝和狐仙被百里气得手抖,茶水洒出些来,掉在地上。
那伽捧着茶杯,脱口而出【鬼技,大清扫】。
茶水无可挽回掉到了地上。
无事发生。风卷落叶。
哦,没鬼技了,他忘了。
那伽想了想,“我去洗杯子。”
纪筝留他,“一起吧。说不定治姜雪吟,你能帮上忙。”
原话是用得上他。但纪筝怕他听了心气不顺,又给她摁墙角。
说话间,门开了,绵羊大夫出来了。
他和狐仙是一种路数。
出来不讲话,先拉人。
把纪筝等男女都拉远了,拉得都快到正厅,才开口说病情。
看这架势,就不乐观。
他戴着白色手套,上面都是牙印。
两个洞的。
密密麻麻排满了。
那伽还是没睡醒,呆呆道:“蛇咬的?”
绵羊大夫点点头。
“她肚子里的,是魔蛇?”扈之桃惊道。
绵羊大夫点点头。
扈之桃不说话了。
他们俩是互相意会了,纪筝申请言传。
“怎么说?”
扈之桃:“魔物中有种魔蛇,喜欢借物生子。”
“谁啖其肉,肚腹中便会结出蛇卵,成熟后,蛇卵破,蛇胎出。”
狐仙恶寒,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
“好恶心。就不能毒死小蛇?”
绵阳大夫摇摇头。
“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