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在外面就是这么介绍我的?”
林锦舒不安地动了动。
“你身份特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咱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太短。”
她说着,紧张得吞了下口水。
明明他没说什么,车厢里的气压却低得吓人。
车子在陌生的街景穿行,林锦舒靠近窗户往外看,确定这不是回家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
祁越渊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看星星”。
车子开到城郊的慈云山,一路往上,停在半山腰的停车场。
祁越渊停好车,绕过来为她打开车门,拉她下车。
林锦舒这才意识到,他说的看星星,真是字面意义的看星星。
沿着载满水杉的石阶一路向上,绕过十二生肖广场,有一座简单的四方塔,据说是唐朝时的建筑。
一路上,道路两侧遍布低矮灯柱,发出莹莹黄光,照亮脚下的路,又不会过分刺眼,恰到好处。
走到高处的平台时,戴着口罩的他脸不红气不喘,倒是她呼吸粗重起来,扶着栏杆连做几个深呼吸。
“看那边,好不好看?”
她顺着祁越渊的手看过去,见整个N城就在不远处,如同博物馆里的微缩模型,街道高楼尺寸统统变迷你,多了几分可爱。
灯光像一层面纱,浮在城市表面,与高远天幕中的星星交相辉映。
“据说这里曾是东汉的观星台,你说,两千年前,会不会也有人像我们一样,在这里看星星。”
祁越渊绕到身后,双手按在她身侧的栏杆上,把她禁锢在自己和围栏之间。
面前是星光下的城市,身后是他结实的胸膛。
她沉醉于面前的景色,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转过身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她依言转身,谁知他忽然扯下口罩,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亲吻来得直接又凶狠,他的手抱住她的后背,像是要把她揉到身体里。
身后有风吹过,飞扬的裙摆打在她腿上,夜风凉凉的,可他的怀抱却炙热如火。
?直到她被吻得面颊潮红,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
“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什么?”
“我说,”祁越渊换了种说法,“你打算什么时候向阿姨、朋友、同事介绍我?”
林锦舒露出为难神色,“你是演员,又是大明星,公开什么的,不好吧?”
“我已经转型做演员了,不怕公开恋情掉粉。”
言下之意,颇有公开这段恋情的意思,吓得林锦舒立刻去捂他的嘴。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还是低调些好。”
身为记者,她太明白过度曝光私事对一个演员的伤害。
“可我不愿你对别人说我是你表哥。”
他捉住她的手,在掌心轻啄一下。
抬头看她时,眼神不见了往日的锐利,反而多了两分痛楚。
“不愿给我名分,至少要答应我,每天送你上班吧?”
“可是,你也很忙啊。”
“我早晨没事。”
“可你身份特殊,万一被人认出……”
“我会做好掩护,不让人认出来,像这样。”
说着,他重新戴好口罩,压低帽檐,只露出一双眼睛。
“可是……”
林锦舒仍有些踌躇,她信奉言而有信,说出口的话就要做到,每天送她,不是一件小事。
意味着生活节奏的改变,意味着她和他互相介入彼此的生活。
祁越渊把她拉进怀里。
“不要再可是了。你每天从早忙到晚,电话经常打不进,微信好久才回,如今又有个大献殷勤的弟弟,日日相对,对我实在残忍。”
终于说到齐南均了,林锦舒悬着的心落到了地上,耐心解释,“我跟他只是普通同事,他比我小四岁呢,根本不可能。”
说着,还安抚得拍了拍他的背。
除了和祁越渊那段契约恋爱,她没有别的恋爱经验,不太明白该怎样安慰一个失落的男人。
祁越渊却依旧很低落的样子。
“一想到他就坐在你身边,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笑容,我就很嫉妒。”
“我们锦宝笑起来这么漂亮,真担心,你会被别人抢走。”
林锦舒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地表达吃醋。
“不会,谁也抢不走,凡事只有我愿意才行。”
“在我这里,微笑只代表礼貌,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不过既然你不开心,我以后少对他笑,争取不笑。”
祁越渊的眉头仍皱着。
“除非你答应我,在N城拍戏的这三个月,每天早晨让我送你。”
林锦舒认真想了想,“妈妈明天回来。”
“我去小区门口等你。”
“每天从汪伯家过来,会不会太远了?”
“所以我在你住的小区买了房子。”
林锦舒倒吸一口凉气,“买了房子?!可你只拍戏三个月!”
“因为我想每天看见你。”
“对了,给你买的那辆mini Cooper 停在地下二层的车库,车位号是M1900,跟我的车位1901挨着。”
他居然不声不响地把房子和车位都买了。
林锦舒震惊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是了,他如今是明星、是演员,挣得钱比普通工薪阶层多得多,买房买车是分分钟的事,不像她,想给妈妈换套好一点的房子,还要研究计算公积金和月供。
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情有点低落。
脑中划过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等到谈婚论嫁,别人出鸡你出酱油……”
不管她是否介意,他们似乎已经分属不同世界。
曾经,她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抵得上他一年生活费,如今他一天的薪水高过她一年。
“这个,拿好。”
他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到她手里,低头一看,是一串车钥匙,那辆mini Cooper的车钥匙。
“我不在的时候,有辆车总能应急。”
怕她拒绝,又补充道,“收好,今晚的事我就不生气了。”
林锦舒瞪了他一样。
“今晚我也没做错什么。”
祁越渊笑了。
“锦宝当然没有错,怪只怪别的男人觊觎我的锦宝。”
祁越渊俊朗的面孔在星光下越发耀眼,注视着她的双眼温柔又深情,鬼使神差地,林锦舒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带,把他拉向自己,仰头亲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祁越渊捧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
他在亲吻的间隙吐出的这句话,随着夜风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