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下楼,正想打车回家,遇到采访回来的黎遇,脸色灰败仿佛被吸干阳气。
“今天采到这么晚?”
“别提了,机器出故障,我说明天拍也行,老赵也不知发什么神经,非要我今晚交片子给他,说什么今日事今日毕,绝对是他妈的有病……”
提起赵总监,黎遇开启咆哮模式,足足骂够一分钟,亲切地问候了他全家。
最后捂着肚子说,“糟糕,一骂人更饿了,我到现在都没吃饭。”
“我也是。”
两个疲惫不堪的女人一合计,干脆驱车去相熟的小饭馆吃夜宵。
边吃边聊,酒足饭饱,不知不觉已至深夜,两人叫了一辆出租回家。
车子先到林锦舒的小区门口,下车时黎遇扯住她,低声说“记得我的话,早点睡了他,别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唬得林锦舒扑过来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说,
“我的小姐姐,求您小点声,司机还在车上呢。”
司机师傅是位四十多岁的女性,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低声私语,会心一笑,并不催促。
林锦舒关好车门,冲黎遇挥手,直到黄色的车身消失在街角,她才转身走进小区。
从二楼走到三楼,视线忽然暗下来。林锦舒这才想起,三楼楼道的灯坏了两天,物业不作为,到现在还没修好。
低头从包里摸出手机,想在小区群里再报修一下,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还好,再有十几级台阶就到家了。
她加快脚步,蹭蹭蹭跑上台阶,一抬头,看见黑暗中有火星在闪烁。
她怔了下,再定睛一看,看出火光背后是道人影。
原来有人在这里抽烟。
就在这时,火光被掐灭,她在完全的黑暗中,感受到有人向自己走来,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宽大怀大。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是祁越渊。
他把头埋在她脖颈,足足一分钟,没有说话。
然后,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在这里等你,已经抽掉了五支烟,以后不要回来这么晚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林锦舒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你生气了,是不是?”
祁越渊没说话,只是更紧把她贴近自己胸口,她的脸颊贴在他轻薄的夏日衬衫上,听到他清晰的心跳声。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敲门不应,没办法,我只能来这里等着。”
声音里有丝丝委屈意味。
林锦舒顿觉十分愧疚。
“对不起,手机没电了,我刚刚才注意到。”
祁越渊抬起头,凑近她鼻端嗅了嗅。
“喝酒了。”
是陈述,不是疑问。
林锦舒下意识解释,“和黎遇去的。”
他嗓子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嗯”,接着,忽然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轻声道,“锦宝还没和我一起喝过酒。”
“等下次,咱们一起……”
她的话还没说完,祁越渊就低头狠狠吻住了她。
她的后背抵在门上,两只手被他拉到头顶,固定住。
“唔……”
她的呻吟声还未出口,就被他堵回去,他吻得凶狠又霸道,紧追不舍、层层逼近,不许她有一丝一毫地逃避。
宽阔的肩膀将她整个罩住,身前是他灼热的身体,身后是冷硬的门板。
她被困在这冷与热之间,进退不能、逃离不得。
“开门。”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极了魔鬼的低语,引起一阵甜蜜又恐惧的颤栗。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掏出钥匙,又如何插进锁眼,只记得随着关门的声响,他已带着她,边吻边进了房间。
从玄关到客厅,再到卧室。
投射在地板上的银白月光,映出两人无限接近的身影,虚虚实实,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