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燃的态度很困扰,他的诸多举动都十分似是而非,况且他们才刚熟悉起来,她说不好要怎么处理这种关系。
拒绝?人家又没表白。
暗示?也没有突破口。
烧烤一直进行到晚上十点半,林桥不是第一次来了,期间闹着要拿麦克风唱歌,习燃的父母对显然对林桥这反应见怪不怪,让习燃进屋给他推音响。
黄苓抬手:“师兄,能顺便拿块毯子吗?晚上有点凉。”
习燃闻声回头看了眼,沉默的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夜色里。
他再回来手里拿了三块毯子,三位女生一人一条,全新的。给孟禾璧的那条上面有几朵白色的茉莉花,摸上去也更厚实。
刘平再次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我觉得我有必要投师兄一票了。你的男友要是没师兄好的话,要不就分了吧。”
孟禾璧忍不住白眼:“你怎么回事?一条毯子而已。”
“这是一条毯子吗?”刘平当即惊愕的睁大眼睛,“你摸摸这厚度,这分明是偏爱好噻。”
孟禾璧扶额。
一条毯子就偏爱了?
事实是她全程都不太敢用那块毯子,最后叠的工工整整的还给习燃。
“不冷?”
习燃站在杂货间门口,将毯子重新放到包装袋中,三个一叠塞进柜子里。
他动作很熟练,看起来经常在山上帮他父母干活,对民宿的床品用具都十分熟悉。
孟禾璧给他让开地方:“我耐寒。”
习燃笑了,摸了摸鼻子,又把手揣回卫衣兜里,因为身高的原因在狭小的杂货间微微躬着身。
“看出来了,对人挺冷的。”
孟禾璧笑笑,白净的脸笑起来温温柔柔的,也不避讳,“是,我是高冷人设。”
“你看起来经常帮父母干活。”
她注意到习燃在和她说话时抬头看了看杂货间的门,上面有个卡扣开了,皱眉,然后躬身回去找工具箱。
“以前干,这几年少了。”拿锤子叮叮当当的敲,他看了她一眼,“往后点,有土。”
“哦。”
孟禾璧有话想说,暂时还站在原地。
习燃动作麻利,很快修好了门,将工具箱塞回去,低头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着,漫不经心的问她,“你对谁都这样?”
“什么?”
习燃咬着烟咕哝一声,吁出烟雾,“你的高冷人设,对谁都这样?”
有些呛的烟味。
孟禾璧恍然间皱眉。
她上一次在狭小的室内闻烟味,还是孟元清与严霁凌吵架,心情不好时抽的。和陆明影结婚后,他的烟瘾虽然大,但有百分之九十是在她不在的时候抽的,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即便她在,他也会站在窗口通风处,离她远远的抽。
还记得那次在呈溪,陆明影半夜结束抽事后烟,光着膀子倚在窗口,挂了一身她挠出来的红痕,抽一口看她一眼,那神情舒畅欢愉的不得了,她好奇,拥着被子坐起来问他,“烟那么好抽?给我也抽抽。”
吓得陆明影当即就掐了,一边藏剩下的烟条一边嘟囔,“罪过了,带坏小朋友。”
从那之后陆明影再没在她跟前抽过烟。
烟味始终是呛鼻的,孟禾璧屏住呼吸,后退半步。
“自然也不是。”她决定再暗示一遍,看向一米外的习燃,“我对男友肯定是不一样的。”
习燃听懂了,撩起眼皮看她,神色平静,“你真有男朋友?”
孟禾璧不知道习燃为什么不信,只好再次认真说明:“真有。”
-
第二天从忘渡山下山,刘平因为前一天爬山用力过猛,腿抖的下不去,决定一起坐缆车。孟禾璧提前告诉了陆明影,说下山后见。
缆车入口,陆明影对齐阳吩咐:“我们先下山,稍后你去停车场口接她回家,开那辆破车,别叫她同学看见你。”
齐阳:“...好的陆总。另外迈腾不破,只是平价,我的车很好。”
陆明影轻咳:“抱歉齐阳,是我言过。”
站在齐阳旁边的还有一男一女,女士的身形微微有些浮肿,看起来像刚生产过,她身旁的年轻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排队的人撞到妻子。
人多了挤的烦,谢时安冲陆明影嚷嚷:“你就不能让齐阳把票都买光?竟然让我老婆在这里排队。”
他们前天听说陆明影出差回来要先去忘渡山,以为工作狂魔开窍了,懂得适当放松犒劳自己,当机立断买了票跟过来。谁曾想陆明影第二天就走,着实将谢时安闪了一下,今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和陆明影呛声。
偏偏陆明影每次都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看他一眼:“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忘渡山的客流量这么大,他是当齐阳是神还是兴恒有通天的本事?
就算真能买光了,这些下山的人怎么办?
乔安对他们的斗嘴已经见怪不怪了,拍了拍丈夫的手,“你乖,再闹我们就去不了二哥家了。”
谢时安兴奋:“去不了我们就回家?”
乔安果断摇头:“不回。”
好不容易不用回家奶孩子,和老谢出来度假,能睡几晚好觉,她疯了才会回家。
“二哥,咱们去哪儿接嫂子?”乔安甩开谢时安,兴冲冲拉住陆明影的衣袖,“不是说很快就见到了吗?”
陆明影:“下山就能见到。”
昨晚孟禾璧与他发消息,早上会坐缆车下山。他强调让她提前来找自己,不然会走散,但小姑娘坚持低调,要各走各的,陆明影拿她没办法,只好约在山下的停车场见。
“师兄,不用了,你们先上,我单独一车。”
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陆明影蹙眉,转过身,果真是孟禾璧。
他们排在最左面那一队,缆车四个人一车,他们必然要空一个和后面的游客一起坐。
习燃漫不经心的拉住她的双肩包,冲林桥说:“你们先上,我陪她坐下一趟。”
林桥、黄苓和刘平面面相觑,除了刘平是真的担心,剩下两个都揶揄的看着习燃,“师兄,你也太A了吧!”
他们在起哄,连带着周围的游客也当时小情侣打闹,甚至有人说,“我们下一趟不坐了,让给你们坐单间!”
孟禾璧简直无语极了,气的脸涨红。
昨天她的话都白说了!
他根本不信!
“习燃,你放开我!”
她提高音量,以为这样能震慑住他。
然而习燃呵笑了声,一如既往的冷淡嗓音,“都不喊师兄了。我们算不算...”
也拉近了一些距离。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腕被人扼住,这力道太强劲,比他常年干活的手更有力量,竟直接让他的手腕发酸脱力,放开了孟禾璧的书包肩带。
习燃回头。
待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得微微一怔。
陆明影也看着他,单手抄兜,将从书包上卸下来的手毫不留情的甩开,声音冷沉:
“你叫习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