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所需要的东西基本收拾妥当,孟禾璧与陆明影说,梅姨陪她去就好。
“四只行李箱,你们两个人怎么搬?”陆明影一身居家服,站在玄关门口,神色不大赞同。
他知晓孟禾璧的顾虑,如果想低调行事,不被别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也有其他的方法,但不至于让她和梅姨两个人搬家,这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孟禾璧觉得他小题大作,在他面前演示一手提起半个箱子,“看吧,我可以的。而且博士宿舍楼有电梯,不用我们亲自搬的。你安心在家开会吧。”
孟禾璧想,在没有遇到陆先生之前,她就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不能因为他喜欢自己,她就真的要“退化”成一个“小朋友”。
陆先生也该认识真实的自己。
“行行,你最厉害,是我多心。”
陆明影叹气,又掂掂她手里的箱子,左不过就是四件行李,她非要吃苦就吃去吧。有时候人就是不到南山心不死。
他将小姑娘试图宣告独立的动机看的分明,最后叮嘱:“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困难,给我打电话,或者找男同学帮忙。”顿了顿,“但不要找好看的。”
孟禾璧忍不住笑,贴过去悄声:“我找好看的你又不知道。”
陆明影“啧”了声,直接捏住她后颈吓唬她:“...别去上学了,给我待家里生孩子。”
小姑娘立刻泥鳅一样从他掌心里滑出来。
“吓死人了呢。”她嗔怪的拍胸脯,“青天白日的别说这种阴间话。”
陆明影的心思一览无遗,虽大多数时总是纵容,可心思懈怠时,难免有一星半点的着急溢出来。
着急把人留在身边,锁在身下,怕她进了全是同龄人的校园里,满眼都是生机勃勃的世界,便将他这个老东西全抛去脑后。
送走了人,陆明影独自上楼,等会议开始的空档,像做一套周密的方案一样,将一切可能的结果在脑中互搏。
他的目标,他的直觉没有错过,但却再没有遇到过如此艰深复杂的课题。
小姑娘显然比他做过的任何一个项目都不可控,都难定性。
情绪上头的时候,翻过来折过去怎么折腾都好说,娇颤颤的吸他一阵阵的发麻,恨不能从此君王不早朝。可人家理智回笼时,又是提起裙子就不认人的孟博士,与他说,“不用了,不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将一切切割的分厘不差。
陆明影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来,最后气的将抽空的烟盒甩在桌子上。
真是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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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禾璧拉着梅姨快速跑出家门,生怕下一秒就被陆明影抓回去。
她还记得他昨夜,知道她偶尔会住宿舍后那个疯魔的样子。
一遍遍的问不戴行不行,要全弄进去。孟禾璧都要吓死了,说“当然不行啦!绝对不可以!”
偏自己力气比不过他,怎么反抗都没用,结束后都吓哭了,慌慌张张的要叫外卖买药,结果人家潇洒的拿下来打了个结,丢进垃圾桶,斜睨着她说,“我是那种人么?基本的信任呢。”
简直倒打一耙。
孟禾璧握着手机呆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才扑过去咬他。
“陆明影,你太坏了!”
陆明影被她咬的闷哼一声,把包装盒甩给她自己看,自顾自取出一个戴上,又覆了上来。
她经验少又本能的相信他,在第二次颠簸中才仔细看包装。
超薄款。
她没察觉出他什么时候戴上了,所以吓懵的时候也根本没辨别出来。
即便是虚惊一场,也够孟禾璧害怕。刚才陆明影在门口隐晦的回顾昨夜,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跑!
梅姨被她的战战兢兢逗笑了,“你跑什么,他还能打你不成。”
她这几天看的真真的,小孟就是明影的眼珠子、心尖肉,喝个水都要拢在膝上喂,哪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的?
孟禾璧“嗳”了一声,小脸皱下来,“梅姨,你不知道,他可坏了,天天吓唬我。”
可说归说,说完她自己又笑了,也不知犯什么神经病。
梅姨将一切看在眼里,望着孟禾璧白皙洁净的小脸笑了笑,没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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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胜古园打车去徽大新区的南门只需要十分钟,南门离农学院又是最近的,她直接让司机将她们放在学院楼下,先去报名登记,然后去宿舍楼放行李。
“今天人太多了。”孟禾璧登记后,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堆宣传纸回来,去宿管阿姨那里领钥匙。
“六楼,602。同学签个字。”宿管阿姨将钥匙递出来,又看见她的行李,“哎呦”了一声,“四个大箱子啊,你这不好搬吧。今天正好电梯维修呐!”
孟禾璧愣了下,惶惶然睁大眼睛:“开学季电梯维修?”
宿管阿姨也是个敞亮人,哼笑一声:“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怕开学季人学,学生上下频繁搬行李出故障,不给你们用。”
孟禾璧当即好笑的“呵”了声,好一个倒反天罡!
笑完她回头和梅姨对视一眼。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