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漾:???
“哈哈哈,好了,吃点这个吧。我刚买的饼干。”段孟予为众人分发饼干。
陈青漾刚拿到手心,就被南洋一口夺去。
“你是小狗嘛?”陈青漾笑着说。
“汪!”
林白噗嗤一笑:“你们俩......这什么情趣?”
南洋又突然伸出手,在陈青漾面前摇晃。
“怎么了?”
“比大小!”
“哦......”
陈青漾刚伸出手,就被南洋十指相扣握住,左右摇晃。
林白:“行了行了,你们俩,不要总在别人面前你侬我侬啊。哎!这就是热恋期的情侣吗——”一脸怨念盯着段孟予。
段孟予停下吃饼干的动作:“怎么了吗?”
“没什么!......”林白白了段孟予一眼。
送礼物环节。
陈青漾收到两束花束和两个精致礼盒。
“谢谢两位学姐!这是我近几年来过得最好一次的生日!”
“不客气啦青漾,抱歉明晚不能陪你一起过。”
“没关系——”南洋抢答道,挽住陈青漾的胳膊:“她有我一个人陪就够了!”
“好了!该跟我去看看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了!”南洋一把拉起陈青漾,就往自己的个人工作室走。
“要这么神秘的?”
“要的。”
南洋一进去就关上门。
“干嘛又关门。”不知怎的,陈青漾紧张了一瞬。
南洋背着身,幽幽地说:“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关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
“啊?......”陈青漾怔在原地。
“哈哈哈,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陈青漾刚还被南洋的话惊得张着嘴,转眼间就看到她又恢复嬉笑的表情,拉着她往另一边走。
南洋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条白色长裙,上有海浪般起伏的淡蓝绉纱和碎钻点缀,宛若海浪上的星空。
“这是我亲手设计,亲手裁剪缝制,钻也是一颗一颗缝上去的哦!”南洋俨然一副邀功的姿态,期待地望着陈青漾的反应。
陈青漾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来话,眼看眼泪突然溢出......
“怎,怎么了,是哪里不满意吗?”南洋连忙放下裙子,抱住她肩膀。
陈青漾摇头:“就是因为太喜欢,太惊讶才......想哭。”
南洋瞬间喜上眉梢,拉过陈青漾就在她额角亲了一口:“喜欢就好!不枉我准备这么久!”
陈青漾垂下眼:“谢谢你南洋,真的谢谢你,我都不知道你竟然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
“什么叫竟然嘛,你在我心里,当然很重要,一直。”
“谢谢,谢谢你们都陪在我身边,这次生日,我很开心......”陈青漾又滴落几滴眼泪。
南洋捧着陈青漾的脸,帮她擦眼泪:“干嘛哭啊,是现在才后悔自己四年前提前跑路了吗?”
“......”
见她不说话,南洋又低下头问她:“那,我问你。你是喜欢她们的礼物,还是我的礼物?”
陈青漾缓慢抬起头,望着南洋满脸期待的表情:“哦......喜,喜欢你的......”
“喜欢我就好!”
“?......”
南洋抱住陈青漾,轻轻抚着她后背:“好啦!你放心,今年,我不会再错过你的生日了——只要你也不跑路的话!”
“哦......好,好的......”
南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明晚,一定一定要在家里等我哦。”
天色渐渐变暗,华灯初上,落起微雨。
音乐声响越来越大,经过一个下午的狂欢,人群舞动的步伐越来越狂热。
刚刚例行完社交活动的夏楚茵,拖着疲倦的身体缓缓移动到院子的角落,盯着人群中央舞动的池野和她的新女友克莉丝汀,独自黯然神伤。
“夏姐,不一起去跳舞吗?”一名拿着酒杯的年轻女子走过来。
“哦,不了......抱歉,我这阵子有点不舒服......实在抱歉......”
“还好吗?要不要帮您请医生过来,刘医生正好在party上。”
“哦,不用了,谢谢你。那个......麻烦你跟红姐说一声,我身体不适,先告辞了。再次感谢她今天的邀请,祝她生日快乐。”
“哦......好的,没问题。您真的,没事吗......”女子盯着夏楚茵左右摇晃远去的身影。
“老吴,去庄园那边。”夏楚茵长叹一口气,瘫软在汽车后座,使劲按压着太阳穴。
“好的,夏姐。”
汽车驶进绿荫层层遮掩的庄园别墅地界,这里幽静的只能听到些许鸟鸣声。
夏楚茵缓慢起身,从车里迈出步子,歪歪扭扭地站直身体,抬头望着乌云满布的低垂天空叹气。
一进门,她便像戳破的气球一般,瘪在了沙发里。
躺了半宿又拿起手机查看,还是没有新的信息。
于是到酒柜取了几瓶酒,又点上安神香,拿了毯子,将自己包裹住,蜷缩在沙发里。
她拿起酒杯喝酒,口腔里的味觉已被渐渐麻痹。又酸又苦的滋味儿让她忍不住流泪。对于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来说,孤独,就是宿命,她想。
曾几何时,眼睁睁望着爱人们一一离她远去,不再回还。
青年时期热烈又反叛的爱,确实让她尝到了一种刺激的甜头。
可她的那位爱人,那位不顾身份地位,和她相恋的爱人,终究是在大众舆论压力下,离她而去。
而后那位在镜头前,大胆向她示爱的美丽模特儿,一次次向她争要所谓的“名分”。
可她却怕了。她怕当两人再次高调站在大众舆论前,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位模特儿又会因种种原因离她远去。她只想好好保护她,创造独属于彼此的私人天地。
可她又错了,那位爱人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份私欲,恨极了她。
想到这里,夏楚茵支撑着自己缓慢起身,摸索出香烟,衔在嘴里,在一片昏暗中点亮火光,眼看那火光渐渐暗下去,又懒懒躺进沙发里。
如今,所有人都在离自己远去。
爱人、家人、朋友......就算白日里她身边围聚再多人,可每当夜幕降临,那些人都将四散而去,回到各自的巢穴,空留她一人独守寂寞。
多少人艳羡年轻,厌恶衰老。她自己也是。
她想起那名年轻的设计师——南洋,年轻气盛,初露锋芒。
在南洋身上,她看到年轻时的自己——追逐艺术的痴狂,对爱人近乎偏执的执着......
在这个圈子里,养一名年轻的艺术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她可以提供给艺术家物质和人脉,艺术家也可以为她带来彰显独到审美的个人品味。
可她总觉得,要是这么按照世俗的价值观去定义自己和她的关系,就真的俗了。说到底,她是欣赏她,依赖她,最喜欢她的,是她身上的那股劲儿,自己早已丢失的勇气......
可是,就像大多数人一样,终究要离开她,不管她在她们身上付出多少心血......
夏楚茵长长吐出烟雾,那烟雾瞬间消融在黑暗中,不见了。
索性,她将那还燃着的半截香烟撇到一边,沉沉睡去了......
南洋反复拿起水杯喝水,压制自己此刻内心的兴奋。
今晚,终于能为她等了四年的青漾姐姐庆祝生日,而且,只有她们两人。想到这里不免勾起诡异的笑容,无法克制的身体颤抖。
“南洋老师,你看这里,我们可以再增添点元素......”
耳边的声音早就烟消云散了,此刻的她,满脑子只有晚上如何帮青漾姐姐度过这四年以来错过的生日。
该做什么饭菜呢?她会喜欢吃什么呢?......
“南洋老师,南......”
“小龙虾!”
“啊?......”坐在她对面的几人被这无厘头的回答惊讶到。
“要,要在时装上增添小龙虾的元素?......”
“啊?”南洋这才回过神,望着对面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哦!抱歉,不是......”
【抱歉啊青漾姐,我是真的想陪你一起过生日的,可是,那位姜南大小姐非要我跟着她来台市,我估计今晚也赶不回来了......】沈乐在电话里抱怨着。
“没事没事,你的工作要紧啦,我有朋......朋友陪的,你就安心工作好啦,不用担心我。”
【谢谢你青漾姐,还想跟你再说一遍生日快乐!有人陪着你我就放心了。是你学姐她们一起吗?】
“是,是的。”
【那就好!我本来还怕去年的事......抱歉!我不该提的,你就当没听到好了。那个,青漾姐你是什么时候回北城啊,你一个人回去真的没事吗?又是这个时间节点......】
“没事啦,你不用担心,我姨妈从国外回来了,我们俩到时候会一起去的。我大概......下周吧,下周回去......”
【好!那我就放心啦。不然我还说,让你一个人回去......那你还回来吗?申城这边。】
“嗯......目前还不清楚,可能不回来吧,但也可能......”
【没事的青漾姐,到时候你去哪儿我就哪儿,我永远陪着你!】
“哈哈哈,谢谢你哦,那,你先忙吧。”
陈青漾挂了电话,陷入沉思,但旋即又将这些必须的抉择抛之脑后。她想,先过了今晚再说。过了今晚......自己内心的选择将一切明了......
傍晚,陈青漾坐在地铁上,一直都联系不到南洋。于是,她决定自己先行去买今晚要吃的食材。
刚一进家门,不一会儿就收到南洋为她订好的蛋糕。
眼看天色已黑,还是联系不到南洋。
都这个点了还不出现,她这是为自己酝酿了一个惊喜,还是惊吓?陈青漾笑了笑,将食材处理好后,独自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一部电影终了,南洋还是没有出现。
陈青漾将蛋糕拿出,摆在桌面,继续看电影,等待南洋。
直到迷迷糊糊醒来,幕布上闪着白色的荧光。她抬头一看,时间已快接近零点。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可南洋为什么还没出现......
她猜想,也许南洋是要零点踩点出现?于是插上蜡烛,点燃,默默开始紧张又期待的倒计时。
直到——
零点已过,蜡烛燃尽,一切再次陷入在黑暗中时,南洋依旧没有出现。
......
陈青漾立马拿起电话,拨打她号码。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电话终于接通了。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像那个夏姐,而是另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