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此言差矣,邵某不过是按着先人前辈的优秀习惯做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啊,怎成了一意孤行?若是才高八斗,能力非凡便会得到更好的岗位,定然也会有更多的钱呐,也必然不叫你们在这只会打打破算盘的会计科埋没了才气啊。”
紧接着话头一转:“难道诸位是怕自己能力不足,难堪大任,才如此闹腾起来了?”
郁杨适时开口,大声说道:“时间到了,请自愿参加考核的随我进到三楼右侧的会客室。”
说是考核,其实简单,只是一张纸上三道题罢了,且都是些基础的算法题,会打些算盘的,动点脑子就都会了,远不止说的那般难如登天,最后都得被赶走的说法。
听完邵念安的话,会点东西的,都跟着郁杨去了三楼,只剩下沈志杰和那位私生子,邵念安突然忘记他叫什么了,还有一个唯唯诺诺的青年人,畏缩在那两个人的眼神下,终究没跟着其余人上了楼。
见着人都被邵念安蛊惑走了,沈志杰嚣张的气势弱了不少,但还是恶狠狠地说:“小爷就是不去考,我看你能不能把我赶出去,我大伯可是前知州,哪怕现在不做了,但谁都要给他面子。”
“你可别忘了,从前的你爹都要对他恭敬些,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动我!”
邵念安仿佛没听见示威,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热气将眼镜腾出一些白雾,抬头就消了,缓缓开口:“你都说是前知州了,现在可没有什么知州了啊。”
“但这面子吗,你说得没错,确实要给。那不如今日邵某就拜访一下沈家老爷好了,听说他老人家那根祖传的龙头拐杖甚是厉害,不知道动起那家法来是怎样一番情景啊。”
沈志杰眼皮一跳,“你在胡说些什么,少扯有的没的。”
“沈家世代清流,有了个怡红院头牌生的儿子,还有那日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调戏不成还恼羞成怒少了人家屋子,还有那……”
“别说了,我自己走,都不用你赶我走了,给我住嘴!”沈志杰怒目圆睁,打断邵念安接下来的话。
自怡红院一出,沈志杰后背一凉,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这要是让沈家人知道,自己哪还能站着走出祠堂啊。
“这些都是你做过的吧?”邵念安问。
“那又怎样,你这个小婊砸竟然还敢调查我,你最好给我闭上那张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直到突然双手被拷到背后,话头才戛然而止,正回头要开口怒骂时,来人竟然是警署的署长,指挥着人将沈志杰带到一旁,笑哈哈与邵念安握手道了好。
“您怎么亲自来了,有失远迎。”
“您客气了,这还得多谢你才是啊,抓到纵火犯不是,哈哈哈。”
“过誉了,这都是他自己承认的啊,署长对着自首的人还要多点包容才是。”邵念安笑着说完,互相恭维一番后,将沈志杰带走了,也怪他自己不争气,干出这种蠢事,否则今天也不知道解决才好。
没了沈志杰,那个行长私生子也坐不住,知道自己今天是闹错了,可事情已经发生,挽回也来不及了,自己正处于被认回去的关键时刻,怎么就跟着干了这事,心下懊悔呢,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如同处刑般听着邵念安接下来的话。
“有才华,有头脑就自己去干事,不愁不能白手起家,那行长家门进去了才是苦日子。”
闻言震惊看着邵念安,看着他缓缓上楼的背影出神。身边人拽了拽他的袖子才回过神来,牵起手出了大厅。
私生子又怎样,不过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角色罢了,人这一生要扮演多少个角色,难道他非得就要去认回本家才是他自己吗?
不见得。他也不该为这些而束缚住自己,自己的出身尚不能选,只由天定,但以后的路他还不能自己做主么,这些年受到的霸凌与白眼还不够多吗?进去了不属于自己的家门,遭受的也只会使瞧不起和白眼,何必为难自己呢?
从此他做事情不再是为了回到不属于他的家,而是只为他自己,去拼去博。
留下来的这些人里,邵念安已经都看过了,大多都留着,只余一小部分人不能留下来了,算是都筛了出去。
总算解决完了今日的事,剩下的科室都好解决,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再完善完善管理层就好了,之前容家的例子摆在眼前,也好解决,总算能好好歇会了。
半晌,郁杨将报表送了进来,说完报表,小嘴巴巴就开始扯八卦了,邵念安任由他说着。
“少爷,我听说啊城里突然多了好几拨守卫,而且在逐个街巡逻,说是抓藏起来的流民,送到城外去安置,省得给城里带来恐慌。”
“但这谣言不都传遍了吗,都说是打仗了,说不定不过几日就要打到我们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