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啊,不知道皇上相不相信你用柔情,赎罪和几次生命换来的爱意是真是假,但我作为一名大夫,也作为一名看着你如何为了我大哥如痴如醉的旁观者,我是万万不相信你是爱皇上的。”
“……”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你真的变了,可本质上,你比之前更加恶劣,你甚至为了保护我哥,不惜对他冷眼相待,然后故意借救命之恩的理由,把对他的柔情转移到我身上,让皇上以为,你心里真正在意的人是我,对此让皇上仇视我,猜忌我,禁制我,伤害我!然后作为你们较量的牺牲品。”
“……”
山灵真的无语了,她不知道男人的脑回路也可以如此清奇,一个南宫陵,一个齐司羽,虽然她内心并没有觉得对不起齐司羽,但,因为她的原因,伤害到了齐司羽,也是不争的事实。
山灵深吸了口气,无奈道:“司羽,请你相信,无论如何,我没想伤害你。”
齐司羽慢慢走近床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山灵。
“可是怎么办呢?公主,你已经伤害到我了,我是因为你,才被再次囚禁于这片恢弘磅礴的宫闱当中,没有自由,没有快乐,没有依托,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
“我以为我们在磨州分别之后再无相见之日,没想到,最终又以这样微妙的方式再次相见,还被皇上误会而捆绑在一起,公主啊,我齐司羽自问无愧于人,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你,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呢?”
齐司羽终于不再压抑长久以来的痛苦和憋屈,眼中早有破碎的泪光闪现,即便已经有了颤音,他任然一股脑地控诉着山灵对他的不公,以及他自己所受的委屈。
“昨晚有一瞬间,我以为你真的要死了,就像一年前皇上抱着你出现在南拓的齐府里,即便我心里已经痛恨你到极致,但我还是因为你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而感到悲痛,执着地想要救你,拼了命地救你,到头来,我终究只是你棋盘里的一颗棋子。”
看着几乎已经碎裂的齐司羽,山灵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此时的齐司羽就如上个世界的苏慕白。
爱她的男人何其多,她又怎能一一回应,对他们求而不得而脆弱痛哭的情绪外露,山灵本该鄙夷和不屑的,但此时山灵竟然有了恻隐之心,甚至感到了一丝丝陌生的愧疚。
毕竟这个齐司羽一开始在对曾经的宿主沈蓝安有情的,而她在最虚弱的时候确实利用他的这点心思,然后才活到了如今。
即便后来在磨州她待他不薄,但就像她之前所想,有些情分,非她偿还就可无动于衷,只要有因果,就会有牵绊。
“齐司,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无意伤害你,请相信我,我已经改了,真的不再是之前那个恶毒的沈蓝安,让你陷入这个局面我也很无奈,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你这么痛苦?”
齐司羽滞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轻嘲:“即便我说了,你真的会做到吗?”
山灵抬头看着他,眸光微微闪动,最终点了点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做到。”
齐司羽静默了半晌,忽然就找回了理智,落寞的眼中终于不见破碎的光芒,慢慢的,眼眸又恢复昔日的幽深和冷漠,安安静静看了山灵一会儿,仿佛下定着什么决心。
“既然当初选择了皇上,那你就好好待在他身边吧,证明你真心爱他,为自己曾经放下的罪恶而赎罪,而不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把我陷入你们的棋局中,让我,让齐家,无故受到你们的牵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让皇上开恩,放我出宫,在这里,我只觉得痛苦,这样,你可以做到吗?”
山灵静静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没再辩解什么,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齐司羽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释然的弧度。
“如果这样,我与公主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我将不胜感激。”
山灵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惊愕的低呼。
“娘娘醒了?!”
齐司羽再无半分情绪,转身往门口走去。
“娘娘已无大碍,不日定能完全恢复,你们好好照顾娘娘,我回御医院配置一些药,到时候让人送来给娘娘。”
带头的宫女小心翼翼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有些犯难地看向准备离开的齐司羽,小声说:“可是皇上交代过您不能擅自离开,万一娘娘身体不适,您……”
“除了全身使不上力,我已无碍,让他走吧,哪里不适让他过来也来得及。”
山灵发了话,宫女又怎敢阻拦。
齐司羽转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很快便决然离去。
带头的宫女对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意会地往后慢慢退去。
山灵看在眼里,也并未阻止,只是意味不明地说:“皇上今日大婚,一定很热闹吧!此时进行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