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美貌皆是浮云,琳琅稳住心神,想甩开他的手,但没甩开,“我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尧青看着她,冷淡的唇抿成一条线,眼睛里竟然有些无措,像是乖乖等着主人但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脚的大狗。
“不为什么,我要死了”琳琅侧着身,一半的脸隐没在阴影里,她抬着眼睛,并没有露出素日胡搅蛮缠地神色。
“以后不会有人缠着你,你应该很高兴”。
“我不高兴”尧青指着自己,十分认真地开口:“这里,很难受”。
他指的是自己心脏的位置,像是在疑惑,他这里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会有疼痛的感觉。
他眉头微蹙,如同一个天真不解的孩童,但这孩童背后背着一把杀人的大刀。
琳琅看着他不解的模样,顿时心跳如同擂鼓。
或许自己连他也没有发觉,他在把他自己心中的那把刀递给她,这种刀并不能见血,却是操纵和伤人的利器。
但他心里的这刀毕竟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一定能受她控制,甚至还可能嗜主。
琳琅本来并没有指望他,但如果尧青能够为她所用,她未必半点没有希望。
既然可以活,总还是要去赌一把。
“尧青,我腿疼”
夜风飒飒,琳琅朝他伸出手,首先,先让她看看他背上的这把刀吧。
女子没有半分犹豫,锦缎华衣跟着风往前流动着,她的手也那么伸着,仿佛天生是用来拥抱的。
尧青看着她,不说话。
暗夜里,没有人发现他的耳垂红了,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
她就这么大方得理所应当地看着他。
妥协的当然是尧青,他把她抱起来,她又说,“尧青,你这么抱我不舒服,你背我吧”。
于是又改为背她,大刀挂在前面。
“这刀是用什么做的”
她有些好奇,手连带着华衣的衣袖落在狰狞大刀的刀柄上,像是上面长出的一朵华贵的花。
尧青还没说话,她觉得没意思,又甩开了。
她在他背上,脸间隔着布料,贴着尧青的背,嘴上开始得寸进尺,“你不知道,欢喜我的人不知凡几,你可以背我,估计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尧青不答,觉得她聒噪,想把她扔下去,但最后也只是手颠了一下她。
“尧青,你想继续背我的话就得轻一些”
她皱着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尧青没见过她这般不要脸皮的女子,但他转而又真的觉得,在她家族落魄以前,欢喜她的人应当确实很多。
尧青压下眼里的暗色。
无论如何,她如今在他背上。
“尧青,有人”,她埋在尧青的脖颈,声音很小,软若无骨的手在尧青背上推着,想下去自己走。
尧青看了一眼那人,他步伐沉稳,并没有放下她。
值班守夜的人眼珠子动也不动,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般。
连州和琳琅船舱其实相隔并不远,只是需得下个船梯。
她原本赖在尧青肩膀上打着哈欠,跟个小猫一样,像是要永远这么睡着。
但等临近她自己的船舱,她忽然就迅速地跳下来。
刚才还吵嚷着疼的腿也不疼了,没有一点留恋地同尧青道了晚安。
十分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