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四年的春天,一场又一场的春雨缓缓落下,滋润了大地,虽野草丛生,但也正是育苗的好时候。
向阳公社的十二大队高家村内,大队长正吹着哨子在田埂上呼喊。
“田不种要荒,地不犁要废”
“年初辛苦,年底丰收”
“苦不哭,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咱们现在国泰平安,就是种个田而已,咋还推三阻四,看,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高天,你看看你,三十多的人了,干活连十七八的小姑娘都比不了,从早上八点到现在十二点,快四个小时,你连两垄地都没清干净,你还好意思笑,我要是你,都没脸出门。”
一旁干活的社员,听到这哄堂大笑。
被骂的人忙加快手上动作,大队这才满意,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没走两步,又停下来,看向前面的育苗队,眉头紧皱:“高欢妈又没来?”
刘招娣闻言,立马站出来:“是,大队长。”
“农村人不下地干活,整天窝在家里,有毛病。”大队长冷哼一声,一脸不满的走了。
刘招娣见状,苦笑,一旁的中年女人看到这,忙凑了上来:“招娣,你也太好性了,都是高家的媳妇,凭啥范清芸能不干活,你却要整天出来晒大太阳?看你这黑的?”
说完上下打量她,眼中的怜悯看得刘招娣火大,但想起朱婶近二十年的无赖,将大队长都整得眼不见心不烦,她按捺住不满:“可能我不是爸妈的亲儿媳吧,朱婶,别说了。”
“他们能做,我还不能说,怕啥,”朱凤看着她眼神的无奈,更加来劲:“就算不是亲的,但养了孩子,就得对他负责,我看你就应该闹,大闹,这样他们才会怕你。”
闹,傻子才闹,刘招娣心内嗤笑,面上却是为难:“不好吧,再咋的,我们也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再说弟妹最近估计也是太忙了。”
“忙?”朱凤冷笑:“她整天待家里,忙个屁。”
“不是的,她又得了块新布料,打算做衣服。”刘招娣想起朱凤家因差件给新娘的衣服,还在同未来岳丈扯皮没能结婚的小儿子,满脸夸张:“特别漂亮的布料,不知做出的衣服多美。”
“不可能吧?”朱凤不相信:“以前她男人在她有好布料正常,可现在高恺死了十年,她买得起吗?”
刘招娣呵呵一笑:“她买不起,我婆婆还买不起啊,不信算了,等她衣服做好穿出来,好不好,您自己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