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说起了家常事,“澹儿也不常回宫了,后宫一下子就冷清了。”
荷盈劝慰道:“大哥事忙,不回宫也是念着娘娘的,娘娘切莫忧思。”
杨澹身为太子,若无功绩,迟早要被弹劾下位。
可惜杨澹无母家助力,他的太子之位终究难以坐稳,便是像她一样处在一个难退难进的位置。
王皇后与官家是年少时情深意重,而那时的官家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若非太后无子,如今的皇位又怎么落得到她头上。
“有空的话,多来看看我罢。”王皇后说完不停地咳了起来,钱尚宫见状忙帮她顺背。
素玉认出了钱尚宫,不动声色地躲到银竹身后。
“娘娘身子不适,可请御医看过了?”荷盈关切问道,彼时王皇后已在钱尚宫的搀扶下准备离开。
荷盈福身送行,见着王皇后这般孱弱,或许日后这后位另有其人,看来得早做打算。
夜幕将至,荷盈在寝殿中温书,素玉与银竹坐在荷盈身边,未防两人饿着,银竹专门备了糕点。
“公主,女子又不能考状元为何要如此用功?”银竹看荷盈如此认真,实在是不解其中缘由。
要是女子能当状元,那么公主自当会成为与裴青士一样的人。
荷盈道:“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智慧就在这其中了。”
银竹:“可公主又得不到功名,要这智慧都埋没了啊。”
素玉又拿了块糖糕,悄然吃了起来,银竹郁闷支着下巴。
“这是不一样的。”荷盈翻动书页,“读书明理,又非男子才能明理,我不为功名,为我自己便好。”
银竹道:“那公主和裴青士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许是知道这话不能说,银竹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荷盈听见。
“你若再说这些话,你便出宫去。”荷盈恼她这性子,总是口不择言,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又是一场无端的祸事。
素玉咽下糖糕,实在是吃不下了。
“裴青士是何人?”素玉问道,这人总是出现在她们的话里,素玉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荷盈放下书,逐渐在脑海中刻画出那人的模样,往日宫宴常见到他,远远望去确实是出众,如松竹清正。
“是今年的状元,也是云岫的未婚夫。”荷盈总觉这些还不足以描述裴序。
素玉垂眸望着她摊开的书,“那为何银竹还要将你与裴青士凑做一对?”
银竹撇过头,生起了闷气。
“你可知状元是什么?”银竹问她。
素玉无措地摇摇头,疑惑地望着银竹。
“状元!乃天下学子的典范!只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能叫这个。”银竹越说越起劲,“那可是百里挑一,万中无一,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
素玉转了转眼珠,实诚地驳道,“文曲星没下凡。”
“我这是打个比方说,那裴青士也是文曲星转世。”银竹斜了眼素玉,看她像个不通变故的闷葫芦。
素玉:“转世是要走池镜台的。”
“傻子!又在说胡话了,迟早有天你得被骗。”银竹敲打素玉的脑袋,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我瞧着你也会被骗。”荷盈重新拿起书,藏不住唇边笑意。
素玉轻抚被银竹敲打的额头,知道银竹是为她好,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她方才好像见着了一句奇怪的诗。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