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邪郎拉着赤武跑了,赤武回头望去,刚好看见戒神老者对着空地鞠躬,正在道歉的模样。
想到螣邪郎对戒神老者的行为,赤武非常肯定,他们口中的那位“狼前辈”要遭殃了。
穿过不毛山道,就能看见那位“狼前辈”住的地方——恶火坑,名字带火,却没有见到很猛烈的火源,只有一点细微的火花从空地上的火炉里冒出。
外面没看见人,螣邪郎就带着赤武,直奔恶火坑中唯一的小屋,敲门叫人:“狼前辈!起床了!”
门被敲的彭彭响,抖落了大片灰尘,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拆了。
“来了来了。”屋里头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螣邪郎听到声音后,敲门的手也停下,带着赤武礼貌性后退几步。
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流氓打扮的络腮胡大爷,扶着额头骂骂咧咧地:“吵死了吵死了,死小孩怎么刚睡醒就来了?”
“嗯?”说出嘴的抱怨在看见赤武的一瞬间,眼神一变,变成略带疑惑的诘问,“这个孩子是哪来的?”
螣邪郎语气平淡,脸上带着一丝隐隐的得意:“外面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一次,指着赤武大叫,“你阿嫲咧,哪里捡到的这样的?”
“这样的?”螣邪郎嘴边带笑,透出一丝危险,“哪样的?”
“额……”察觉被套话,狼前辈想说的话哽在嘴里,刚睡醒的脑壳飞速转动,憋出来一句,“哪来这么大只魔的给你捡?”
螣邪郎耸肩,含糊其辞:“不知道,总之就是捡到了。”
明显的打马虎眼看得老狼牙痒痒,但就算他是鬼族的老前辈,遇到螣邪郎这种没脸没皮,又有自己想法的小辈也没办法:“所以咧,来找老狼做什么?”
“我想要鬼族皇令。”
“嗯?”他的话让老狼皱起了眉,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飘来飘去,“不会是?”
“是,我要把赤武写进银鍠族谱。”螣邪郎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态度坚决。
老狼也神色凝重。
两人的表情和说的话,让赤武有些无措:“螣邪郎?”
螣邪郎没理他,还是看着老狼,又问了一遍:“前辈给不给?”
老狼头疼地咧嘴,拍拍光洁的脑门,叹道:“我给你又能怎样?不也还有两座大关挡着,你至少要闯过一关啊。”
“此点吾明白,”螣邪郎自信抱胸,“只要前辈将东西交我,我就有自信解决。”
“唉……”他都这样说了,老狼也没有再不交的道理了。于是进房,拿了一个令牌出来,交给螣邪郎,“还有一个通行令……”
螣邪郎笑道:“我已经拿到了。”
老狼暗骂不争气:“那个老书虫……”
拿到想要的东西,螣邪郎心满意足地离开:“东西到手,我们就先告辞了,回头找前辈喝酒!”
老狼大骂:“你小子最好是真心的啦!”
螣邪郎离开,赤武礼貌性地和老狼挥挥手后跟上。
老狼也摆手让赤武离开,随后看着这两魔的背影,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大口气。
感叹退休之后,事情反而更多了。
独处时,赤武找机会询问螣邪郎他想干什么,这明显不在计划之中。
螣邪郎理直气壮:“血脉加护术法只能施于皇室,所以施法前,当然要先把你加到族谱中咯。”
“……”赤武无语,想到赦生也赞成这个提议,便明白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了,“那狼前辈说的两道大关是什么?你有把握吗?”
“两道大关,自然是吾上头的两位长辈了,一个女后,一个朱皇。”
听到这话的赤武,心里奇怪地揪了一下,但没太在意。
此时螣邪郎还在说着:“有了皇令,我当然是想加谁加谁,不过要是他们俩人把名字抹掉,想再加上就很麻烦。”
确实,尽管螣邪郎是王室继承人,但一个先王王后,一个先王兄长,都是长辈,在家族里的地位还是比螣邪郎高一截。
赤武已经放弃阻止他的念头了,改为担忧他的计划:“那你有把握吗?”
“当然,”螣邪郎笃定,“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
之前验过赤武血脉的他,本有六七成把握,加上两个老魔见到人时的反应,看来就是十成十了。
赤武不知道他的心里的小九九,疑问他的信心何来,但问了这个问题之后,螣邪郎又不肯说了。
另一方面,“自愿”交出鬼族皇令的老狼补剑缺,确定两个小魔走远听不见之后,就用法术,把老书虫戒神老者摇出来,拽着他的衣领晃:“说!那个小娃儿是哪里冒出来的!?”
“老狼啊!冷静啊!”这上下摇的戒神老者有些头晕。
“你叫我这么冷静!螣邪郎说是捡到的啊!捡到的!哪里捡到那么像的?”补剑缺啪地一下把魔扔地上,仰天长啸,“回头他要是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也说是捡的吗?”
“本来就是啊,”戒神老者吭哧吭哧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劝他冷静,“旱魃那边给的消息就是螣邪郎在战场上遇到,然后带回来的啊。”
“旱魃……”补剑缺想到今天螣邪郎的态度,明显有恃无恐,“旱魃给他权限,全权处理了?”
戒神老者点头:“是啊,毕竟是鬼族的孩子嘛。”
“所以呢?是他的种吗?”补剑缺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戒神老者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这……我也不知道涅。”
补剑缺气急:“你没有其他隐瞒的了对吧?比如那种事情啊,或者这种事情!”
“吾保证,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绝对没有再次发生啦!”
“那那个孩子是哪里来的啊!”
“都说是捡来的啦!”
“死老头,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吾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