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赤霄刚上傲峰第一天说起。
那时的傲峰上,有三名剑客,因为此地气候原因鲜有人迹,他们常常在此互相探讨剑法,是以山上时常有剑气挥洒。而长久的相处,也让他们对彼此的剑非常熟悉。
但这一天,有一道陌生的剑气冲入傲峰,或者换个说法,冲入傲峰深处的第十三峰,那是织剑师冷滟的住处。三人感觉奇怪,同时担心冷艳是否会发生意外,便上山询问发生何事。
冷艳神情欢欣,但似又带着一丝忧愁,回答:“若无意外,吾应是有访客。”
三人疑惑,冷艳几乎从未踏出过傲峰一步,何来访客,而这访客,为何以剑气袭入十三巅。
一切要从剑气的主人身上找答案。
冷艳口中的访客,是一名少年,他是冷艳的客人,但却不识她名。
他因剑而来,也因剑而留。两人在第十三峰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后来少年留在傲峰与众人探讨武艺,只是自始至终,都未曾拔出他的佩剑。
从他一直在武技上的表现,分明是学剑之人,甚至颇有天赋,却是选择弃剑从刀,属实令人纳闷。但见少年闭口不谈的模样,并未有人主动提起此事。
除了冷滟。
他在少年来到傲峰几天后,叫来了箫中剑:“箫中剑,关于我的这位客人,你有何看法?”
“前辈的客人,是箫中剑意料之外的年纪。”
冷滟笑笑:“你们都以为,是我在认识你们之前认识的吧?”
箫中剑点头:“是,但看赤霄反应,并非如此。”
“嗯,他身负之剑也与傲峰有所关系,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冷滟眼眸低垂,似在思考,又似在怀念,长叹一声,“他的剑仍未到出鞘之时,所以改用刀了。”
“莫怪乎他从未出剑。”箫中剑大致猜到了什么,道,“那前辈让我前来,是为了赤霄?”
“是,我确实有事情要拜托你,关于那孩子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多留心一下。”冷滟伤感地抬头看天,“现在便罢,他失去了记忆,但在他找回记忆之后,我担心他做出什么傻事。”
此言在箫中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惊道:“这是何意?”
冷滟又回头看他,迟疑片刻,摇头,仍是未将事情说开:“若是情况允许,我很希望能将他留在傲峰,但他之所向,我无法阻止。另外,他的情绪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波动,他的个性,你明白的,这方面,有劳你多费心了。”
“嗯?”闻言,箫中剑脑中似是有念头闪过,但未抓住,“我会注意,也不会对冷醉提起此事。”
单独邀他,必有原因,但前辈不愿意说,他就不问。
至此,冷滟方露出一丝笑容:“多谢你,箫中剑。”
听到这里,故事基本结束。
螣邪郎趁此机会提出问题:“所以,冷滟的死,赤霄还不知道?”
“外面相遇时,我并未向他提及,他也未曾回来,应是不知。”
螣邪郎不接话。
按照冷醉所言,冷滟在赤霄离开之后的当天便被箫中剑一剑刺死,时间这么刚好,会是巧合吗?
而且,他并不认为眼前的男人会做出冷醉口中之事。
“所以,他离开之后,傲峰发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了?”螣邪郎道。
“……”箫中剑沉默着握紧拳头,天人交战一番后回答,“是。”
螣邪郎挑眉笑笑:“这么看起来,很奇怪哦,你作为被冷滟单独委托照顾赤霄的人,会硬来不成怒而杀人。”
此语似是戳中箫中剑心窝,他的剑意外放,扬起纷纷白雪,连不练剑的螣邪郎,都感受到他的悲愤。
螣邪郎等着他出口辩解,但待雪花被风吹散后,箫中剑仍是一言不发,看得螣邪郎气不打一处来:“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箫中剑踌躇着开口:“你希望我解释什么?”
“冷滟的死。”
“她确实是亡于我手。”
“没这么简单吧?”螣邪郎歪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还是你认为,赤霄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