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候,赤霄总是喜欢躺在独属于自己的山洞里,乱想一通。
那天之后,更是如此。
如冷醉所说,那天的傲峰千年来第一次落雷,更是地动山摇,为何身为顶尖武者的萧中剑和赤霄没发觉,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但说实话,赤霄好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咆哮着什么,但他总是听不真切。
他总觉得自己明白落雷的真相,明白那片傲峰之上不该出现的黑羽是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想不起来了,对着萧中剑说不出嘴,只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郁闷。
翻个身,一伸手就能够到他放身边的刀剑和自己的旧衣服。上面有着不属于傲峰的一丝温度,这是他练功造成的。
【“你可知你兵器上的天赋为何?”】
【“我,我也不明白,是刀吗?”】
【“是剑。”】
【“啊?但,但我的剑……”被封在剑袋里了。】
【“别担忧,这不是你的问题,只是因为一些我也说不上的原因,你得封剑,不仅是佩剑,还有剑法,剑气。你……”冷滟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明白,是因为我的过去。我的剑,不能见人……”言及此,赤霄眼中不由升起一丝落寞,但马上收敛隐藏起来,“所以前辈所言,让我留在傲峰,是为了让我熟悉自己的刀吗?”】
【“正是,吾观汝之佩刀,非凡品也,你之手法惯使剑,又失去记忆,想来熟悉佩刀,需要不少时间。”】
这就是整个傲峰,只有他一人使刀的原因,尽管身为当事人的赤霄并不清楚事情原委,但他平时都下意识地规避这个问题,倒也没有在萧中剑、冷醉、冷霜城面前露出异样。
刀之狂,剑之痴。
和他的过去有关。
还有,那柄枪。
赤霄掏出那柄细宛如发簪的小物件仔细端详,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起什么,反而觉得头有点痛,就放弃了思考。把一旁的东西塞到怀里,打个哈欠,睡了。
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赤霄对刀法和自身功力的逐渐熟练,也就有越来越多的空闲心思来关注身边的事情了。听说冷滟前辈快把萧中剑的佩剑铸好了,她看他的眼神也越发复杂了起来,傲峰的气氛也愈发诡异了,从这之中,他好似感受到了什么。
也许,他该离开了。
他将想法告知冷滟,惊讶于少年的敏锐和伶俐,冷滟道:“你,这,唉,好吧。你准备好了吗?”
“是。”
“与萧中剑他们告别了吗?”
“我一会就去。”提到萧中剑和冷醉,赤霄也不禁有些惆怅,毕竟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嗯,保重。”冷滟怜爱地抚顺赤霄被风雪吹散的碎发,对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充满不舍和愧疚,“吾,抱歉。”
“前辈不必如此,也许,这是天意。前辈,也要保重……”
……
脚步踏出傲峰的一刹那,寒气驱散,他仿佛这个人都活过来了,神清气爽地在山脚的集镇逛了几圈,他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在傲峰之上待了一个月了,嘴里的糖葫芦和之前的都不一样了。
正想着,忽然,他心头一动,好似感应到什么,按住同样躁动的剑,迅速平息了周身激荡的气劲,并没有影响到周围的普通人。
他缓缓转过身,对着十三峰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道辞行礼。化光离开了。
离开了傲峰地带,他径直朝着琉璃仙境而去,都过去三个月了,总归还是得去看看的。
琉璃仙境,武林名人素还真的住处,仙音渺渺,风华绝代,妍丽无双,一下子就找到了。
只是不见素还真,却见一黑发长须的中年阿伯和一白发黄裳的男子在泡茶聊天,他就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问道:“晚辈赤霄,见过两位前辈,请问素还真前辈人呢?”
“啊?你是……”中年阿伯面露讶异,正准备说什么,一旁的男子就从躺椅上下来,同时把话头接下,“你就是赤霄?素还真让你来的。”
言罢,吸一口手中的烟斗,慵懒散漫的脸掩盖在烟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