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用不着。”
“其实那个该转学的人应该是我……”
还没等他说完……
祁惟林顺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头也没回的上了出租车。
金铭岑望着出租车。慢慢驶去,慢慢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从模糊到再也看不见。
金铭岑站在原地,“这样冰冷的人又会喜欢谁呢…”
祁惟林坐在出租车里,看着手机上停留的聊天框。
他与沈宸睿的聊天,停在了他输入完还没来得及发的一行字。
他想发出去,可后来又删除了。
“早点休息。”
当沈宸睿收到这四个字时,心里着实有些不安。
他的心里空唠唠的,万丈深渊是黯然无光的,他试图摸索,试图去寻找那份光明。
沈宸睿不知所措,他不明白……
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次日,祁惟林是早上直接回的教室。
踏入腊月,北方早上七点,天是蒙蒙的。
“吃早餐了吗?”祁惟林坐下,将手里拎着的烧麦递给沈宸睿。
“吃…没……”沈宸睿停下手里的笔,“没吃!给我的吗?”
“嗯。”他只是点了点头。
但他注意到了,沈宸睿两眼泛光,如同饿久了的野兽看见奔跑的野兔。
而他眼亮究竟是为眼前的“野兔”,还是眼前送来“野兔”的人?
一下课,教室里的同学全都一股风得往办公室去。
不用想也知道,月考成绩出来了。
沈宸睿与他们截然不用,他是去上了趟厕所。
早上祁惟林买的烧卖有点咸,水喝多了……
“睿哥睿哥睿哥!”李慎羽从人群中探出头,“我帮你看了!”
“第几?”
“啧啧啧。”李慎羽刚卖起关子,沈宸睿说道,“第二吧。”
“操…你知道了?”
“我猜的。”沈宸睿挑了眉头,“不应该啊,我化学明明考了68…”
他摸了摸鼻头。
祁惟林走到沈宸睿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六百七十八。”
沈宸睿顺着他的手看去,“你哪来的成绩单?”
“老徐手里顺来的。”
沈宸睿抢过来,“哦,我也顺了一张。”
他看向第一的位置,“靠太不是人了,七百零二。”
沈宸睿这个万年老二莫不是要坐实了啊?
“你看我化学比上次高了八分诶!”沈宸睿跳到祁惟林的前面说道。
“这次比上次简单。”祁惟林左手拿过成绩单,右手拉着沈宸睿,把他从人山人海的走廊,拉到空无一人的教室。
“太打消我学习化学的积极性了。”沈宸睿皱着眉看着他。
祁惟林受不了他这么看。
“但…确实是进步了。”祁惟林将目光从沈宸睿身上移开,“慢慢来不急。”
“六百七十八!全国前十的大学稳了,YES!”
“勉强过线而已。”
“你大爷……”
沈宸睿真不知道这人情商是被智商同化了。
“同学。”沈宸睿扬起下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人,“你想上清华还是北大?”
“……”祁惟林片刻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没想过。”
他没吹牛皮,他是真没想过。
长这么大,学习成绩一直优异的祁惟林,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在如今离全国前二名校的分数线还差十多分的沈宸睿这里,他思考过无数次了……
虽然……他可能哪个都考不上。
但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他抱上了祁惟林这个大佬的大腿,“大佬我想上清华,可惜余额不足,就差十分!”
可以看出来沈宸睿目光坚定,“我们俩要是都能考上清华,一中可就能重回当年的辉煌之日了!省内老大,就又能东山再起重振雄风了!”
祁惟林被沈宸睿的坚定不移逗笑了,“那我要是选北大呢?”
他靠近祁惟林,在他面前说道,“那我也选北大!”
他说得毫不犹豫。
祁惟林发愣了几秒,眉毛微抬。
“不…不行吗?”沈宸睿发现动作有点不对劲,他离祁惟林的距离过于紧密些了,他的椅子腿都翘起来了。
他慢慢地把椅子坐稳。
祁惟林的气息很重,“光说不练可不行,赶紧做题。”
他把笔塞给沈宸睿。
“老大,下周末老同学要聚个餐,给个面子。”
祁惟林手机微微振动,他看到了那条消息。
祁惟林瞬间脸色铁青回复道,“没空不去。”
“别啊,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可都还当你是老大呢,你这么快就忘本啦一中认识不到半年的同学有我们这些老同学亲吗!”
“嗯。”
“操,你嗯?”
祁惟林刚想结束聊天,就被这孙子拉进了原来的班级同学群中。
他以前在育德的时候,谁的微信也没加,自然也没有在群里。
后来他转学了,班里有些女生不知道从哪弄来得他的微信号,一堆好友申请。
他拒绝了百分之八十,剩余的百分之二十是手滑……
紧接着又有男生加他,其中就有那么几个孙子。
刚被邀请进群,消息就99加。
“老大,尽管你已远去,可是你依就是我们的老大啊!”
“老大给个面子!”
“是啊,好歹同窗一载有余,别太不估计同学情分了。”
同学情分?祁惟林感觉太过于讽刺了。
在育德同学情分,被勾心斗角团团围住。
育德的学生分为两类,一类是拼死要考上个国内外顶级名校的,一类是家里有钱有势,图育德这个好学校好名声的。
江湖中有句传言,“能入育德学者,未必能习,然必家尚渥。”
意思是,育德的学生学习不一定好,但家庭条件都不是一般得好。
祁惟林回了一个字,“嗯。”
意思是去,然后退了群。
太吵了,他烦。
今天第二节晚课是语文,于云清在讲考试卷的文言文。
“来让我们这个'少庶子'是指年轻的家臣,所以这个选项正确。”
李慎羽连忙举手问道,“庶子不是妾所生吗?”
于云清温柔细语的说道,“庶子的确是妾所生,少庶子是指战国时期的年轻家臣。”
李慎羽哦了一声。
“我们继续翻译。”于云清回到讲台前,“甘罗说,我已经十二岁了……”
十二岁就当宰相了?同学们不可置信的看向于云清。
“听说啊,甘罗相当于天才。”她继续说道,“就像清华北大,从来都不是教出来的。”
“那得是天时…”
同学们接道,“地利人和!”
沈宸睿正专心分析下一道题时,猛地抬起头看向祁惟林,靠近他小声地和他说,“我就差个人和。”
祁惟林,“……”
正式入冬后,没再下过几次大雪,小雪倒是三天两头下一次。
没事就飘飘小雪花。
下得不是很大,但气温冷得要命。虽说正午太阳要是足,在室外都不用穿棉服。但早晚小风那么一吹,那叫刺骨得冷。
早上去食堂吃饭,李慎羽穿着黑色羽绒服跑到沈宸睿身旁,“我操,睿睿睿……”
“你怎么骂人呢?”
“我那不是没没没说完话呢。”李慎羽脸色发青,“啊切啊切啊切。”
“你还结巴了,一响二骂三叨咕,有人叨咕你。”
“啊切!”李慎羽戳了戳鼻子,“四呢?”
“四……血光之灾。”沈宸睿就那么一编。
“靠,给你个话茬你纠结,我那是感冒了。”李慎羽又打了个喷嚏,“你这叫江湖骗子!”
高健博走过来,“祁神呢?”
高健博有点惊讶祁惟林竟然没在沈宸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