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徜徉在玫瑰与鸢尾的庄园之中,步入迷雾,承下启下。”
棺中的恶魔沉睡在玫瑰花海中。
“舞会……”
凯恩坐在古堡的花园中央的白亭边。他眺望着古堡上方,又长又翘的黑睫毛扑闪。
午后的阳光洒在这伫立在尖峰上的哥特古堡外围,犹如一层披在黑天鹅脖颈上的金纱衣。
堡前黑紫色的铁门把整座古堡围绕起来,铁门的正中央夹着一条由鹅卵石成的小路,而小路四周则围绕着一望无际的鸢尾花花海。犹如一片坐落黑礁中央的紫海,如此美丽。几颗高大的老槐树立在这篇紫海的边缘。它们高大崎岖,深黑色的树皮上爬满了皱纹,让人一看就会想起后面那座阴郁的、密不透风的古堡。
“这是我的花园。”威廉公爵坐在凯恩对面,西泽在旁边为他撑遮阳伞,“如果你喜欢,你可以采几朵花回旅馆去。”
“公爵大人。”凯恩望着他那张美丽又苍白的脸。他看见浅色的光晕印公爵的黑色大衣上觉得有些怪异。而公爵那沙哑又空灵的声音,让他更不安,“承蒙您的关心。我现在还未从阴影中走出来。现在我的父母和我的兄长弃我而去,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竟有这样的事?”威廉公爵露出惊讶了表情,远处几个女仆还在清扫着花园中的落叶,“以我对你母亲的了解,她绝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公爵大人,事实如此。”凯恩垂下眼睛,他忽然骨头里一阵钻心的疼痛,那钝痛随着他的脚骨一路衍生。他咬着牙齿,透出愤怒来。
“正如你抛弃我。”
一束红玫瑰倒在106旅馆柔软的大床上,缠绕在它花骨朵上的金怀表落入旅馆的地板。
“路西法,你真残忍。”
所幸他的腿疾发作只有短短的几秒。
“唉。既然如此,你若不嫌弃,不如就在我家寄宿吧。”威廉公爵将干瘦的手放在膝盖上。他的食指带着一枚镶着蓝宝石的金戒,“维多利亚家对我有恩。虽然我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残忍之事,但是我并非冷酷无情之人。如今你的母亲与兄长下落不明,我也难以判断这背后是否有难言之隐。现如今你在我身旁,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尽管开口。”
“既然如此,公爵大人能否告知我关于维多利亚的事情?”凯恩呼吸急促,满是冷汗的手握紧了裤子,“维多利亚家世代为巫师。可我幼年早早被家族送往普通学校念书,成年在阿斯特弥小镇边缘的一家报社工作。关于巫术,我一概不知。我也很少跟母亲和哥哥呆在一起,我的哥哥也一直嘲笑我的作品……唔,老实说,我和他们关系并不好。而如今他们弃我而去,把一个人我栓在那冰冷的房子里,我难以接受。”
威廉公爵皱着眉头,一边为公爵撑伞的西泽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一言不发。
“还有我的父亲……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就……那个时候我在读书,忽然收到了他的死讯。而自他下葬那天起,我就老是被一种奇特的噩梦所困扰……”
凯恩絮絮叨叨地说着,金发扫着他的秀脸。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更奇怪的是,他一见到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公爵,他总是想把他心底的疑惑或者故事全部向他倾诉。他好像被公爵这种阴郁睿智的气质所吸引——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能难以置信。
“真是怪事,你还记得你梦见了什么吗?”
“是一个金发、脸长的像一副油画肖像的男人。”凯恩思考了一会儿,“他还送了我一个怀表——在梦里给我的,我怎么扔也扔不掉它。”
凯恩在浅色的大衣中摸索了一会儿,远方的女仆在古堡的大门上挂好了彩色的丝绸,上面立着的红木牌上用漂亮的字写着:
“舞会。”
一个银制的金色的怀表出现在凯恩的掌心中,上面刻着巴洛克风的花纹。不过由于年代久远,上面的银漆有些脱落,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精致的做工。不过最令人瞩目的是,那怀表盖的中央雕刻一朵漂亮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