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此知道些什么吗?”
“呀,想不起来呢。”凯恩叹了一口气,“但我敢肯定地告诉你,我没失忆前在这里生活过。即使我对它没有记忆,但我的双腿还依然记得去往花店的路……啊,包括面包店与家具店的路也是,我的腿总会比我的记忆率先行动。”
“嗯……那你对以前的阿斯特弥或者阿斯特弥的人有印象吗?哪怕是一丁点。”
凯恩摇摇头。
"你刚刚说你在教堂中醒来……"瑞德扶了扶金框眼镜,“那所教堂现在在哪里呢?”
“大概是在护城河边那边吧,我记不太清楚了。”凯恩摇了摇头,“自我从教堂中醒来,就被一个神官送往医院了。在医院检查后我又被送往了这个旅馆,每天都有护士来帮我疗养。”
“他说的话完全没有一点价值啊……”瑞德皱着眉头。
“话说,最近阿斯特弥不太安稳,你还打算在这里疗养吗?”
“嗯哼。”凯恩点了点头,“我觉得我自己离不开这里……啊,可能是我以前在这里待过的缘故吧。反正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的家人的面容 ,更记不清我朋友的名字。目前我也就是一边康复一边写作,这样的我也跟尸体没什么两样了。”
瑞德盯着他的脸,瑞德认为他讲话很诚恳,加上他那张无比美丽脸,使得身上好像有一种纯粹的、能让人信任的奇特魔力。但这种气质反而让瑞德心中的不安感加深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瑞德先生,你是在调查小镇每天死去一个人的原因吗?"
凯恩挑了挑眉,忽然发问。
"呃……"
瑞德犹豫了一下,但凯恩的嘴唇又继续张开了。
"嗯,看来是的了。"
"不……"
"你调查了几个受害者?"
"一个?"
"三个?"
"这不重要吧……"
瑞德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他被这种陡然的施压打得猝不及防。
"五个?"
凯恩的红眸闪着光,他撇了一眼瑞德的表情,马蹄靴敲击着图书馆地板。
"五个。"
凯恩重复了一遍,他又笑了,好看的眉眼舒展开。
"对……没错。你的观察力很强。"
瑞德沉下脸,他皱着眉,额头的冷汗打湿了他的脸颊,他捏了捏沙发的扶手,那裤子紧贴着他被汗打湿的膝盖。
"哈哈,我猜对了。"凯恩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笑着继续说,"你为了摆脱贫困来这儿办案?对,就是这样……不过,你看上去并不喜欢"侦探"的角色,为什么?"
"我对于案件一筹莫展,而我想需要打量钱。"
瑞德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凯恩那张脸。
“他的性情怎么一下变了?”
"真的是这样吗?啊呀……"正当凯恩说话之际,他们头顶悬挂的怀表发出了一阵舒缓的管风琴乐,凯恩埋下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眼底的锋芒褪去。瑞德看见他嘴唇动了动,然后站起身来,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而悬浮在他们头顶的怀表也也停止了摆动,像一盏静止的吊灯似的垂在天花板上。
"凯恩先生?"
瑞德起身,他们侧面的两条影子在白墙上交错。
"啊,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侦探先生。我喝咖啡的时间已经过了,改日再聊。"凯恩缓缓起身,瑞德发现他马蹄靴上长出一小朵紫色的鸢尾花,那鸢尾花瓣上还夹杂着黑白色的天鹅羽毛,它们就这样钉在了凯恩的马蹄靴跟上,显得异常古怪,"再会吧。"
"嗯,回见。"
瑞德向他摆摆手,他也起身,图书馆的窗外掠过一片蓝蝶。
"对了,我还想起了一件句话和一件物品,这些或许可以帮助你。"凯恩摸着门把手,从衣服中扯出一条项链,"在信徒的眼中,神是完美的,就如同上帝会宽恕你的一切——接着!"
凯恩向瑞德抛出一个白色的十字架,随后他便开门,消失在了门背后。
"真突然……这样看来,他确实有很多疑点。"瑞德望着他的背影,仔细地端详这个条白十字架项链,这十字架通体乳白,材质光滑,上面还有一些暗红的小斑点,"这材质并不像是陶瓷或者大理石。"
"获得物品:犬牙十字架。"
恶魔之书在门口翻动,左上角的相片下写着几行血红的小字:
用犬牙制作而成的十字架,似乎沾着刚凝固的鲜血。
"没错,神是完美的——整个世界都是它的残次品,真令人作呕。"
旅馆上的作家握着钢笔,由死者躯体中榨出的墨水犹如沾上灵魂的白玫瑰般在纸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