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官方的主动,不也是主动吗!
听完胡先生的话,男孩呆了呆,眼中凶光渐消,周围暴动的雾气也出人意料地在众人的警惕中恢复平缓。
“你们是警察吗?”男孩一边侧着脑袋问,一边悄悄往后挪了挪脚步。
胡先生也是一愣,下一秒便大喜过望,看这个小孩的表现,其不但还保留着智慧,甚至生前的习惯与品性,保留下来的也比较完整!
‘有门!但……’
他只是编外,不像正式执法者那样修行律经,也不像他们那样带着不怒而威的威慑之气,更没有能拿出来证明身份的……
“当然!”
“是的!”
就在胡先生陷入沉默之时,秦副队长上前,而玉流仙也出声,他们在对视后,一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
他们和其他编外人员不同,为了方便,他们这些特殊的执法者,在官方那边,也是有自己的正式编制的。
男孩看着,身体微微一缩,纠结片刻,便指着地上的男子说:“是他先炸了我家在先,我才动手打他的。”
所以……
他可没错。
发现男孩并没有攻击的意思,秦副队长立马上前,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强作镇定掏出笔和小本子,让自己维持公事公办的模样:“那小朋友你能告诉我事件的整个经过吗?我……呃!阿姨一定会将坏人……”
男孩看着有点犹豫,但在秦副队长的再次问询下,还是说:“我本来在好好睡觉,但……”
“他是突然……拿的是什么样的……损失……”在众人的瞩目下,秦副队长逐渐进入状态,与男孩一问一答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打扰,胡先生也和玉流仙退到被围住的微胖男子身边,查看起对方来。
“盗门?”对于胡先生的提醒,玉流仙有些诧异,他虽然也听过这个臭名昭著的组织,但却未曾见过真正的盗门中人是什么模样。
“对!”在学生和玉流仙的师弟们让开位置后,胡先生指着地上的铜钟和储物袋说:“这两种法器的炼制方法和形制,就是盗门特有的丧魂钟和人皮口袋。”
“嘶!”与胡先生一同前来的学生中,一位离储物袋稍近的女性学子后退两步,问道:“老师……这东西不会真是……”
胡先生沉默,轻轻点头:“盗门的‘盗’,你们可以理解为盗墓的盗。这些人最擅长,也最喜欢利用亡者的尸骨,来制做各种法器。”
周澈瞪大眼睛,不由地朝男孩望去:“那就是说,那个小孩……”
胡先生叹气,再次点头:“八九不离十,因为除了利用尸骸,盗门也擅长拘魂役鬼之术。”
玉流仙查探过微胖男子的修为,差点维持不住不住自己的淡定:“也就是说,他的目标……”
一个刚进入灵基的人,竟然敢越两阶打超脱期的主意!
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跑来送人头吧?
“谁知道呢!”胡先生对些也是不解,只能说:“或许,他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倚仗吧!”
虽然没有动手,但从方才的短暂的接触中,胡先生也能知道那男孩绝对不简单。
因为在他入学的那一刻,他的老师和长辈都在告诉他一件事:当你发现你的对手看起来很普通,但又让你无法捕捉到任何气息与锁定其存在的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使出浑身解数,以最快的速度从对手身边撤离。
按师长们的说法,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是这种对手的实力,可能已经远远超出了你的认知与感应范围,与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经过这么多年的体会,胡先生也知道老师和长辈们的说法并非夸大其词,而是基于更早的前辈传下来的教训,与他们自身经历的总结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一个能够完全收扰自身的气息的人,通常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完全掌握并收束自身的力量,可以做到随心所欲控制地自身与外界联系。
所以在疑似遇到这样的对手时,胡先生也不得不选择谨慎行事。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可能。比如,对手掌握了某种高深术法,可以完全隐匿住自己的气息。又或者,对手身上有关什么神奇的法宝……
不过,在而过这次的对手时,胡先生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毕竟,对方是‘04’,一位让已故汪部长在手持金符的情况下,都选择退而求其次的对象。
不久之后,正与玉流仙就‘盗门’诸事进行交谈的胡先生心神一动,随之停下话语,环顾四周,却见原本将他们团团包围的浓雾正如潮水般,从他们身边退却,让道路两旁先前被浓雾遮蔽的路灯,重新照亮这片区域,也让他们一行在浓雾中停留许久的人,得以重见天日。
待胡先生再看向秦副队长所在位置时,却见只有她一人在原地驻足,静静地目送着浓雾从她身边退却,而原本应站立在她身前的小孩,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胡先生与玉流仙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此时,一位士子问道:“先生,刚才的雾,是那个男孩的神通吗?”
胡先生收回护身的简牍,捋着胡子微微颔首:“应该是的。”
“神通……”该士子呆住,忍不住喃喃道:“那就是说,那个男孩,起码是蜕凡,甚至是……”
再一想男孩刚才如臂使指的模样,该士子在冷汗冒出的同时,突然明白为什么先生会对那男孩客客气气,原来不单是先生不想凌弱,还有……
听到胡先生的话后,同时冒冷汗的还有周澈:怪不得师兄方才不敢直接拒绝,而是绕了一圈,还甘愿舍了玉山桃枝,也要息事宁人。
毕竟,唯有蜕凡才有机会习得神通,而想想如臂使指,那就只能是超脱……
而他们堡主,也只是这一个级别……
玉流仙见胡先生收回简牍,也轻轻晃动臂弯中的桃枝,将他与众人周遭飞舞的花瓣收回。随后,他目光转向周澈,见其一脸后怕,便用桃枝磕在小师弟的脑门上,无奈地说:“以后长点心,遇事多想想,这次要不是那位小……呃!朋友宽仁,就你对他动手的事,怕是无法善了。”
“师兄……”周澈哭丧着脸,懦懦地开口:“你的桃枝……”
少年的言语之间,流露出深深的懊恼之意。
“是啊!师兄……那是你好不容易,才攒够功勋换来的,现在没了……那可怎么办!”说话的,是玉流仙的另一个师弟,其人长相虽不如玉流仙,也不如周澈可爱,但长相清秀,又带着几分书卷气,显得文质彬彬。
而刚才捂着周澈的嘴,把他拖走的那位王师弟,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也是一脸忧色。
玉流仙见他们如此,先是将桃枝变小簪回发髻上,眉眼含笑地说:“玉山桃枝虽然价值不菲,但如果用它,能让你们因此而学会在遇事后三思而后行,那舍去它,也是不妨事的。”
胡先生见玉流仙借此事教导师弟,也对跟他出来的学生说:“玉队长此言大善,钱财及身外之物,当舍则舍,不应过分执着。而以后若是遇事,也当三思而行,将事情缘由先理清楚,方可决定是否介入,是否出手。否则冲动行事,容易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冷静与思考才是为人处事之上策。”
众学生相视一眼,同时拱手应道:“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