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余道慈拿了一个陶瓷小罐,放在柠竹璟的手上,柠竹璟摸了摸陶瓷罐罐,二人之间还在蔓延着昨天的静默,“它叫七月,是我的十五岁生日礼物,陪了我十三年,可我没有好好保护它。”柠竹璟低着头淡淡的说。
余道慈不知道怎么开口,坐在柠竹璟的身边,摸了摸柠竹璟的头,茶黑色的头发已经张到了柠竹璟后颈的位置上,“你可以给我讲一下你们发现它时它的状况吗?”柠竹璟的语气已经带上了阵阵哽咽。
“它躺在你床边的小窝上,腹部······”余道慈咳了一声,“小璟哥,我觉得,既然七月已经离开了,那就·······”话没说完,但柠竹璟已经猜想到七月的结局不算很好。
余道慈用手指摩挲这小瓷瓶,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瓷瓶上,余道慈见到此状,拿着纸巾一点一点擦去了柠竹璟的眼泪,医生特意嘱咐过他,尽量不要让柠竹璟的情绪有过大的波动,他的眼睛也尽量不要遭受太大刺激,余道慈放轻语气“你准备把七月放到哪?”
“尧山墓园,我的父母也在那。”尧山墓园时津京市最大的烈士墓园,占地非常大,连余道慈的爷爷余建业也在此地长眠,说罢,柠竹璟让余道慈从自己的床头柜里找到七月很喜欢的小兔子,“这是七月最喜欢的玩偶,把它放在七月旁边陪着它。”
“那你呢?”余道慈忍不住问,“小苹果你不要,七月你也要埋在你父母旁边,连七月的小兔子你都要放在它的身边陪着它,那谁来陪着你?”
说完,余道慈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了,“我觉得,把七月埋在你父母身边,他们肯定会好好照顾它的,这只小兔子就一直陪着你,好吗?”
可能是余道慈语气太过轻柔有魅惑力,又或者余道慈祈求的语气扰乱了柠竹璟的决策,柠竹璟点了点头。
今天是周六,余道慈能有一天的时间陪着柠竹璟,到了下午,余道慈带着柠竹璟和七月前往尧山墓园,到达尧山墓园时,太阳已经夕阳西下,余道慈在底下买了三束菊花。
通过询问工作人员和柠竹璟的刷脸,很快便知道了思彬和竹淮的位置,因为津京市的尧山墓园是专供为国家奉献型人才长眠的地方,在长眠烈士周围还会种上许多松柏,每个烈士之间会种上十六颗松柏。
由于余建业长眠的位置是最高的,所以余道慈先将柠竹璟带到思彬和竹淮的墓前,在墓前,已经有两株菊花被整齐的放着,余道慈并没有过多的询问,而是之间将两株菊花放在了旁边,余道慈深深的三鞠躬,然后将时间留给了柠竹璟。
“我先上去给我爷爷放株菊花,我就下来了,你别胡跑。”余道慈还是放心不下,再三叮嘱。
“放心吧余监察,就我这样眼盲的人,怕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你替我向余老先生问声好。”说罢,便催促余道慈去余建业的墓前。
余道慈一节一节上到最高阶的台阶,看着墓前贴着黑白照片,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正视着一山一水,余道慈摸了摸照片,“爷爷,我又来看你了。”清了清余建业墓前枯萎的菊花,放了一株新的在余建业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