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校园,he。
孟晚听×徐清槐
实诚美术生×生物系学长
1.
讲一个悲伤的故事:孟晚听活到大二,才有了初恋,然后初恋就夭折了。
作为B大大二美术生,她立志成为一名插画师,常常在微博上发点自己的画作,已经积累超过四千粉丝,偶尔也向杂志漫画投稿,赚点零花钱什么的。
但她有个特别的习惯,就是喜欢在咖啡店打草稿。
喝腻了之前那家店的咖啡,这天下午孟晚听决定换换口味。
东挑西拣,最后她选定了一家没什么人的咖啡兼甜品店。
走上二楼环视一圈,除她以外只有一个人。
是个男生,灰色毛衣,细框眼镜,坐在靠窗的角落,正在看书,手指在书页边缘缓缓摩挲。
孟晚听确信她母胎健康的心脏没来由地收紧了一秒。
所以下一秒她果断坐了下去——对角线四米远,可掩可露,不远不近,足够将男生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并且就算被察觉也不会尴尬到抠脚的好位置。
孟晚听摊开速写本,一边假装画画一边暗暗打量男生。
虽然戴眼镜,但是长相不错,皮肤偏白,脸上也没有痘痘,身材看着瘦,没准脱衣有肉,腿挺长。
最重要的是,那双手——她爱了!
多么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
如果能摸摸就好了!
能摸摸她就更好了!
——那大概还是不可能的。
孟晚听叹口气,摸不到,那就只能画下来了。
画着画着,她又想,拿人家当免费模特白画也不好,身为学习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新时代老实人,还是得给点表示才安心。
孟晚听拿出手机查了查卡里余额,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先生,你的蛋糕。”
徐清槐正在翻书的手一顿,疑惑道:“我没点蛋糕。”
服务员指了指孟晚听的位置:“是那边那位小姐送您的。”
徐清槐推了推眼镜,顺着服务员指的位置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被本子挡住大半边脸的不知名人士。
服务员放下蛋糕离开了,徐清槐看向蛋糕,发现蛋糕盘下还压了一张字条:你手真好看,人也帅。
末尾附了一个可爱的大头画。
孟晚听心怦怦跳,按捺不住,一点一点把头从速写本后探出去企图偷看,不料徐清槐正好手指夹住字条朝她笑了笑。
哦、买、噶!
孟晚听非常没出息地眼一闭缩了回去,同时嘴角疯狂上扬。
啊啊啊啊!
土拨鼠尖叫!她好幸福!
小哥哥是不是被她的慷慨善良感动了?
孟晚听双手捂脸,沉浸在徐清槐对她产生了一丢丢好感的幻想中,直到服务员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才清醒过来眨了眨眼。
“我没点啊?”
服务员又指了指徐清槐那边:“那位先生送您的。”
咖啡杯下也有一张纸条:多谢。但我是/基。
孟晚听:“……”
僵硬地移动头部看过去,对方正巧也看着她,又冲她笑了一下,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基……啊……
孟晚听心情复杂。
不知道是刚初恋就失恋更糟糕,还是初恋是个g/a/y更糟糕,还是现实残酷地向她证明了好看的小哥哥都喜欢同/性更更糟糕。
孟晚听没了心思遮挡,与此同时,徐清槐这才瞧清楚她的正脸。
长头发,鹅蛋脸,有点婴儿肥,嘴角……貌似在抽搐?
徐清槐很满意自己营造的效果,觉得有点好笑,又感觉有些抱歉。
这小姑娘多半被他吓到了,不过他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为了避免被纠缠,只好拒绝地彻底一点了。
徐清槐以为事情就此解决,目光又回到书上。
结果十几分钟后,一只手“啪”地拍上桌子,惊得他一抬头,女生的脸近在咫尺,瘪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声音不大气势却很足:“送给你!”
说完也不等他回一句,又跑了。
徐清槐默默拿起被拍在桌上的那张纸,第一眼就愣了愣。
是张铅笔画。
画的是两个男人之间不可描述的场景。
其中一个是没有脸的背面,而另一个……
是他的脸。
孟晚听跑出咖啡店的时候心里泪流满面。
混蛋!
把她小鹿乱撞的初恋还来啊!
回到寝室和室友哭诉了一通自己今天的惨痛经历,然而室友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一句话就让孟晚听更加忧伤了。
“你这不能算初恋吧,撑死了是暗恋未遂。”
孟晚听不服:“什么暗恋未遂,至少也要算暗恋吧?而且你是没看到他,脸好看手好看肤白貌美大长腿,这种斯文型小哥哥现在不多了,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我的菜!”
“那你想怎么样,去把他掰直?”
孟晚听泄气了:“算了吧,我都不认识他。他那么帅,在g/a/y圈肯定也是抢手货,说不定有主了,我才不做棒打鸳鸯的黑心小/三。”
室友敷好面膜,见孟晚听没动静了,一看正苦着脸眼神放空地坐在椅子上,走过去一拍:“想什么呢?想要帅哥,我明天给你介绍。”
孟晚听摇了摇头,手撑住下巴,神情严肃:“我觉得他是受,你觉得呢?”
“无所谓,”室友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沉浸在失恋的悲痛中无可自拔呢!”
孟晚听把素描本上今天画的小哥哥都撕下来,一张张过去:“还是纸片人好,都是我的。”
室友凑近看了一眼,问:“不要了?送我?”
孟晚听斜睨她:“你把真人送我?”
室友:“……当我没说。”
孟晚听当然不是不要这些画,只是想换个地方收起来,免得天天在素描本上看见,提醒她一见钟情却看上了基。
心好累。
孟晚听郁闷了一整晚,徐清槐也很郁闷。
那张纸被他鬼使神差夹进书里带了回来,无论再看几遍都令人疑惑——他长得像受?
那小姑娘什么眼神?
徐清槐想起孟晚听那双眼睛,想到对方给他这张纸的时候那瘪嘴的样子。
满脸不甘心又不得不甘心的表情。
还……挺有趣。
“卧槽老徐你笑什么?怪瘆人的。”室友正打游戏,岔眼瞥到旁边,差点扔了手机。
徐清槐摘下眼镜擦了擦: “没什么,遇到一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室友目瞪口呆,真的扔了手机:“你居然会觉得姑娘有意思?哪种?恐龙妹还是龅牙女?”
“说话注意点。”徐清槐脑海里浮现出孟晚听的样子,尤其是脸上生动活泼的表情,又不自觉勾了勾唇,“她长得……还不错,很可爱。”
那人静了两秒,一脸见鬼似的,冲到寝室门口拉开门大喊:“来人啊!出大事了,徐清槐恋爱了——”
不得了不得了!
生物学院第一才子、校草榜前三、眼睛里看什么都是人体骨骼蛋白质的家伙居然会觉得有个妹子长得不错,还“可爱”,必须是红鸾星动了啊!
徐清槐眼疾手快在室友喊出第一遍后就立刻把人拉了回来并关门上锁。
他可不想一会儿整层楼的人都来关心他。
“瞎吼什么,我没恋爱,”徐清槐坐到自己书桌前,盯着室友警告,“别乱传。”
室友根本不信,一边朝徐清槐挤眉弄眼一边捂嘴笑:“迟早,迟早的事。”
笑完了他又问:“是咱学校的吗?哪个院?叫什么?下次带哥们见见呗。”
徐清槐直接答:“不知道。”
室友按住他肩膀,用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盯着他,语重心长:“兄弟,你可能需要改造一下脑子了。”
徐清槐拨开他肩上的两只手,淡淡道:“我脑补构造完善,智商情商都没问题,谢谢关心。”
他也想知道她是不是B大的,哪个院,叫什么。
这样,他才能请她好好解释一下。
2.
命运是奇妙的。
一个以为从此相忘于江湖,一个正思考如何打听对方的消息,忽然就在一个狭窄的休息室,再会了。
“嗨、嗨……”
孟晚听一手拿着运动服,一手结巴地打招呼。
好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徐清槐也没料到打开门会是“熟人”,“熟人”还像被吓出魂儿似的,手里拿着的男士运动衣,明显是来找人。
他微微一笑:“又见面了。你找谁?”
“我找楚、楚晨……”
孟晚听想狠狠给自己两耳刮子,那么紧张做什么,不就是在失恋第三天就重遇了失恋对象吗,没出息!
徐清槐神色仍是彬彬有礼,侧了侧身给她让出半边路:“进来吧。”
孟晚听进了门就跟火追着屁股烧一样迅速绕过别的球员,到楚晨面前把衣服一扔:“你的衣服,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好好打球我先走了哈拜拜!”
楚晨拿脸接了衣服,在后面喊都喊不及:“哎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孟晚听埋头疾走想,她还嫌自己没长翅膀不能更快呢!
因为在她跨出门的那一秒就有只手拉住了她手腕。
耳边传来清槐平淡的声音:“我有点事,出去一会,你们先打。”
孟晚听不知道他拉住她做什么,但是一想她又没做什么坏事不用心虚,而且……
拉住她的这双手实在太好看了!
她舍不得挣开!
但是就这么被拉着走不反抗好像有点没面子?
徐清槐自然不知道孟晚听心里那点小纠结,一直走到食堂找了个位置坐下才把她的手松开。
下午三点食堂没什么人,正好适合他们长谈一番。
手被松开时孟晚听小小遗憾了两秒,不着痕迹地摸了摸手腕刚才被拉住的地方,清清嗓子镇定道:“你拉我过来做什么?”
徐清槐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又翻开书拿出一张纸,推到孟晚听面前,眼神堪称和善:“有些疑惑,想请你解释一下。”
猝不及防看到自己的“大作”,孟晚听又紧张起来:“怎、怎么了……我看你帅,送你一张画都不行吗……”
徐清槐依旧笑着注视她,不说话。
孟晚听见状更慌乱,脑门发热:“我就是画一下,纪念一下我夭折的初恋都不行吗……”
徐清槐还是不说话。
孟晚听受不了了。
“我承认我是画的时候有点生气,故意把你男朋友画丑了一点……还故意把他那儿画短了一点,但你至于这么生气吗,大不了我帮你改回来就是了……”
说到后面孟晚听简直替自己委屈,初恋是g/a/y不说,失恋不说,还得帮初恋把他男朋友弄得厉害一点是什么操作?
看看别人家的“男朋友”,注重一切细节维护爱人的形象。
她酸了。
孟晚听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拿出铅笔和橡皮,刚要把画擦掉,却见徐清槐按着纸不给她。
“我没让你解释这个。”徐清槐听了一大堆话,是真的觉得好笑了,这姑娘什么脑回路?
吃加了芥末和酱油的可爱多长大的么?
他又不是基,怎么可能有男朋友。
徐清槐想了想,暂时不打算纠正孟晚听话里的错误,只是指了指画上自己的脸:“我是想问,为什么我是下面那个?”
孟晚听愣了,反应过来后想抱头痛哭。
她这脑子啊,蠢货!居然该招的不该招的全招了!
几秒后她又震惊得无以复加,上上下下打量着徐清槐,皱着眉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你是?”
她颤巍巍竖起手指比了个“1”。
徐清槐:“……不是。”他哪个都不是。
孟晚听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看错。”
徐清槐觉得他们还是换个话题为好:“你这张画,画得不好。”
涉及到专业和美术生的尊严问题,孟晚听认真了,盯着那张纸,狐疑道:“怎么不好了?”
徐清槐指着画一处一处地说:“这里,手太细了,成年男性的手臂再细也不可能是这样的;这里,比例不对,头和身子配不上;还有这里,脚太长了,按照你画的,脚不应该露出被子才对……”
开始的时候,孟晚听的关注点全在徐清槐的手上,但等他一条条说完,她已经呆了。
她迫切地想知道:“你学什么的?”
徐清槐笑了:“忘了自我介绍。徐清槐,B大人体生物学在读研究生。”
人体生物学?
孟晚听哭了,所以他是专业病吗,指着她的画把她画的人挑剔得一无是处,全是人体结构和比例问题!
徐清槐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无奈又可怜的表情,看一次笑一次:“你呢?”
“孟晚听,大二美院,主攻水彩……”
说完她听见徐清槐笑了一声。
孟晚听想要解释一下这不是她的专业素养问题,这只是她的画风啊,要理解艺术和现实间是存在创作性差距的好吗,画写实素描她也是能画好的!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拿那种科学研究一样的标准要求她?
她真的对把自己的初恋和初恋的男朋友在一起那啥的场景画那么真实没兴趣呜呜呜。
“其实……”
她在“听取建议”和“顽强争辩”中犹豫片刻,刚说了两个字,就见徐清槐接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站起身歉然一笑:“抱歉,我得走了,他们篮球缺人了要找替补。这张画我拿走了,以及,再画张新的送我?”
他是询问的姿态,友好得像被拒绝也没关系。
既然如此……
“我不……”孟晚听向来这种自己给自己造狗粮吃的事她才不干。何况她刚才就顾着欣赏手去了,前半段都没怎么听啊!
结果她又被一招秒杀。
徐清槐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女生的头,温声含笑。
“乖,不送的话我就去美院找你。别忘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要修改的地方。”
人都走了好一阵,孟晚听才伸手捧住自己的脸。
啊啊啊啊!
笑容犯规!
她现在脸肯定红得像煮熟的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