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
“今天的早晨,阳光都变得无聊。”
一身白色西装的威利站在窗前,端着一杯特浓咖啡,抱怨着无聊的日光。
“嘭嘭。”
传来一阵敲门声。
早上九点至九点半,是威利的私人时间,他交代过没有必要的事情,任何人不要来打扰他。
以往,他都在三零零号房间度过这半个小时。
呼吸着他最爱的柑橘味空气,沐浴着金色阳光,看一眼沉睡的三百万。
想到三百万,威利面色沉寂,两撇胡子都扭曲起来。
“嘭。”
短暂地一声敲门。
看来真的有要紧的事,威利在办公桌前坐下,“进来。”敲门的人最好保证是很重要的事。
“查···查理,他···他的头发······”
护工结结巴巴,表情带着几分惊恐。
威利没有耐心听他描述,直接赶去三零零号病房。
三零零号的门没有关,可见护工当时的慌张。
威利走进房间,他讶异地看着查理顶着一团乱糟糟的头发,血压立刻飙升,他压抑着怒火径直地走向查理。
陌生的柠檬草香味冲撞上了鼻尖,代替了他熟悉且十分喜爱的柑橘气味。
而三百万,居然仰着头微笑地看着他。
蓝宝石般眼睛里露出挑衅的目光?!
深呼吸一口气,威利在房间里踱步试图冷静下来,很快他就放弃了,现在查理清醒有意识,他不得不离开三零零号病房。
因为不能在未成年人面前爆粗口。
先是走,然后威利的步子越迈越大,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大力地甩上门,关上每一扇窗户。
他深呼吸一口气。
“法克!”
“妈惹法克儿!”
“法克莫特森!”
“查理!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小混蛋!”
“法克(消音)!法克(消音)!法克你哥!法克你的狗!”
威利涨红了脸,脖子的青筋都在抽动。
他拿起手边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摆件,高高举起————
几秒过去了。
艺术摆件依旧完好无损。
威利轻轻地放下它,甚至帮它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这件不行,我花了八千多玛尼。”
他的眼神左右上下扫视,试图找出一个倒霉的便宜货。
“这个三千五,那个台灯要一万多······”
威利嘴里嘟嘟囔囔,最后颓废地把自己摔进真皮沙发里。
他讨厌每一个莫特森,查理排在最末。
因为查理不怎么说话,又安静。最重要的是他沉睡不醒,简直加了大分,威利勉强不那么讨厌他。
好吧,诚实一点来说,有那么一丢丢喜欢。
谁不喜欢三百万呢。
突然,威利猛然坐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刻找出合约翻到最后一页,一目十行地查看他想要的信息。
——从头到脚好好照顾查理,不能少一根毫毛。
——如有违约,违约金则按赞助费的十倍赔偿。
当初看这一行字,威利只觉得十分不起眼,他只记上一行的重点。现在他只觉得满页的纸,都写着“违约金按赞助费的十倍赔偿”。
威利眼前一黑。
“什么?!”
那违约金岂不是三千万玛尼!
“意思是我一分没赚到,还要倒贴莫特森家族三千万玛尼!”
“妈惹法克儿!”
该死的,赔钱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威利越想越觉得,查理是被精致包装过的圈套。
可是什么圈套能躺整整两年?
或许是他想多了。
也是,之前很容易照看,现在清醒有了意识,也不自闭,过一阵子说不定就能跑能跳。
十三岁的年纪,正处于叛逆期。
威利扶住额头,越想越觉得查理是个大·麻烦。
而且是个不定时,说爆就爆的炸·弹,而他不得不捧在手心。
查理,“不起眼”的男孩。
这一刻,他的身价从六百万玛尼瞬间飙升至三千万玛尼。
威利恨莫特森。
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
要钱没有!
要命——他也不给!
冷静过后的威利换了身黑色西装,戴上一副商务眼镜,像一个严肃的教导主任。
叛逆期的孩子可不好对付,成年人的威压很重要,他要用压倒性气势震慑住对方。
“只需忍受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