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该脑子一抽就跑过来了。
岑峥缓了半天才清醒过来,盯着他空空如也的手问道:“你没带抑制剂来?”
盛迩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道:“T星特产,这儿买不到。”
岑峥闻言“啊?”了一声。
这话倒不假,他早在岑峥昏迷的那段时间就对这连牌子都没有的“特制”抑制剂产生了怀疑。他派程涧调查过,里面最重要的一味成分是T星当地的一种矿物质。
盛迩被信息素扰得头晕,他捏了捏眉心,最终还是放弃了打开窗户的想法。
然后他就听见岑峥疑惑开口:“所以,你来干嘛?”
一时寂静。
这话还真给盛迩问住了。
他盯着岑峥看了半响后冷冰冰道:“来看你是死是活。”
他说完看起来就想走人了,然后就被岑峥叫住了:“诶等等等等。”
他脑袋看起来不大好使的样子,拧着眉半天才扭扭捏捏地问道:“那……还有什么方法能最快度过易感期的吗?”
他抓着盛迩的手不放,两人凑的贼近,盛迩这才看见他因为难受而泛着红的眼尾。
盛迩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看起来的没什么事的样子,其实也不过是硬撑着。
从他那总是漏了半拍的问话,控制不住的信息素,以及那泛红的眼尾和抓着他微微颤抖的手。
清醒时的岑峥,比昏了的他看起来更加诱人。
盛迩直勾勾地盯着他,从那人琥珀色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有。”
岑峥愣愣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什么?”
“临时标记。”他听见盛迩如是说。
“啊?”他盯着盛迩的眼睛看着,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恍惚间总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花香味。
而后,那股花香似是试探性地向周围扩散开来,像是察觉到岑峥并不反感后愈来愈浓。
甜味夹杂着略微的苦涩,冲击得他大脑似乎更混沌了些。
他无法闻出这是什么花来,也无法辨别得出这是什么味来。他本就不是真正的Omega,再加上因为易感期而慢半拍的脑子,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呆愣。他看向盛迩的目光中似乎总是落不到实处来,眼神扩散而又缓慢地眨了下眼。
因易感期而带来的生理反应和闻到那股花香后时的反应重重叠加,大脑深处有个念头愈来愈深,直到岑峥彻底抓住了这个念头。
他喜欢这个味道。
他想找到这个味道的源头。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了面前盛迩的脖颈上,而后再缓缓向上,对上了盛迩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
他混沌的大脑此时似乎清醒过来了些,他盯着盛迩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后慢吞吞地开口道:“你的……信息素?”
盛迩在他看向自己时下意识地眨了下眼而后又看着他,不过显然易感期的人并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
他看见盛迩眨了下眼,像是才意识到一样神色上带上了些错愣,而后说道:“不好意思啊。”
空气中的花香似乎淡了些,但依旧占据着一块不容小觑的地位。
他听见盛迩声音上带上了些无奈,朝他笑了一下说道:“我易感期快来了,没控制住。”
这话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他拧着眉盯着盛迩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
他突然问道:“临时标记一次,就好了么?”
盛迩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上带上了探究的意味,而后他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也没见你吃感冒药一下就能好的啊。”
他开口解释道:“毕竟是临时标记,也只是能减轻一时的。”
他见岑峥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开口半是玩笑半是引诱地说道:“不过说不定连续临时标记个三天就提前结束易感期了呢?”
岑峥盯着地板上的瓷缝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又问道:“你信息素,是什么?”
被他抓着的盛迩很明显的顿了一下,他垂下眸子,盯着岑峥看着瓷缝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半是叹息地轻声开口了。
“罂粟。”
岑峥的眼尾似乎更红了些。
他抓着盛迩的手微微抖着,盯着瓷缝的视线逐渐带上了涣散,他闭了闭眼,抓着盛迩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他听见岑峥艰难而又一字一句地说:“标记我。”
盛迩微微一愣,看向岑峥的目光中带上了复杂,他问道:“你确定么?”
他迫使岑峥抬起头来看向他,像是在确认他是否清醒着。
他还以为以岑峥的性子……
岑峥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像是在解释给他听一样,闭了闭眼,而后又艰难开口道:“我临时通行证要过期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等不起了。”
盛迩喉咙发紧,盯着他看了好半响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再次问道:“不后悔?”
“嗯。”岑峥抽了抽鼻子,盯着他看时眼眶似乎泛起了红,“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