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迩是打着哈欠踏入公司的。
收拾完已经快四点了,满打满算也不过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好在房产就在公司附近,他散个步也能到。
方嘉行的精力跟头牛似的,六点多还给自己发了一张和尔塔星的合照。
看着那张剪刀手,盛迩有一瞬间想要拉黑他。
方董提前跟人打好了招呼,盛迩甫一踏入大门便有人微笑着迎接了上来。
那人低声询问了一句,在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后满脸堆笑地弓着身子送他进了电梯。
许是为了表现出公司的热情,电梯内的机器人被人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诶呀!”圆滚滚的小机器人在空中摔了一跤,而后屏幕上滑动出怒气的表情愤怒地盯着赶它出来的人。
赶人者丝毫没有愧疚的谄媚地给盛迩按了电梯。
电梯稳稳地上升,而后停留在了21楼。
那人毕恭毕敬地将盛迩请了出来。
接待员早早就等在了电梯门口。
面前被人投出一道全息影像,接待员一边走着,一边向盛迩介绍着各部门的分工以及地形图。
盛迩在电梯里就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装一下方嘉行。
后面发现他根本想象不出来方嘉行工作时是什么样子的。
他工作过吗?
本色出演会被人怀疑能力的吧?
在电梯的十几秒内,盛迩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反正被发现了挨骂的也不是他。
想明白这点盛迩十分神清气爽地走出了电梯。
他听完了讲解,而后被带领着去认识了其他上层。最后,旧总裁将他请去了办公室。
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后,盛迩倒对眼前的人多出了几分欣赏。
旧总裁名叫韩礼谦,人倒是挺随和的。
工作能力倒是挺强的,就是人可能被压榨久了,听到能放三个月假兴奋的合不拢嘴。
盛迩都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只有一个月了。
但说到底盛迩也不过是一个空壳总裁。
毕竟方董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交给他那啥也不会的儿子。
顶多就是磨练磨练孩子,但又舍不得真的让他从基层做起。
相当于过家家吧。
不过盛迩倒也能够理解方董为什么偏要把方嘉行送到昂里星了。
有一个工作能力超强的牛马在,这不比自己带省心?
韩礼谦显然也看出来了他的放假计划泡汤了。
董事长家的傻儿子看起来完全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也难怪他那时候开远程会议时对面董事会的神色各异。
同他听到放假三个月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欢送会白开了。
他试图跟这爷谈判随便安排个小职位给他玩玩,哪成想这爷看起来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实际上简直不靠谱。
他盯着韩礼谦窗边的盆栽,十分不客气地说道:“不要。”
并且还给出了十分合理的解释:“你的办公室比较大。”
韩礼谦:“……我可以把办公室让给你。”
“不要,”盛迩道,“这不人人都看出了我后台硬吗?”
韩礼谦恨不得脱口而出。
您后台硬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
最终他还是如了这大少爷的意。
毕竟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老板的儿子。
韩礼谦含泪继续做他的总裁。
空壳总裁此时十分满意地站在他的窗前。
“方总您现在要出去让他们认识认识吗?”
盛迩不为所动。
“方总?”韩礼谦再次出身。
盛迩十分不适应这个称呼,他纠正道:“别这么叫我,听着怪别扭的,你就正常叫我名字就行了。”
“好嘞。”韩礼谦道:“所以方总您现在要出去吗?”
盛迩:“好的韩副总。”
被降级的韩礼谦:“……”
——
每层楼的中央升起了一块全息影像。
正在工作的打工人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齐齐抬头朝着中间的全息影像看去。
盛迩那张脸骤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总裁,方嘉行。”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声。
人们在小声地议论着这位新总裁。
尽管他听不见。
与此同时,只有少数人在听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方什么行?
岑峥看着大屏上那张熟悉的脸却说着他不熟悉的话。
而后就是盛迩的一些画大饼行为。
什么会带领公司更进一步,发展地更好,听得人昏昏欲睡。
岑峥却在思索着另一件事。
这集团不是姓方吗?
他骗自己?
好有心机啊方嘉行。
全息影像也恰时关闭了。
“小岑啊,愣着做什么?那边还有一大块要拖呢。”张姐拍了拍他。
岑峥顿了顿,启动机器往前拖了拖。
张姐是老员工了,岑峥一来就分配给了她带。张姐看他就像自家小孩似的,按她原话来说就是,她儿子也这么大。
“晚上说要迎接新总裁呢,小孩你要去吗?”张姐一边拖地一边跟他闲聊道。
岑峥愣了一下:“能不去吗?”
张姐眉飞凤舞道:“有免费的晚饭干什么不去?你不想去吗?”
岑峥觉得见到盛迩会十分不妙,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借口。
好在张姐十分体恤人,她说道:“你要有事情可以请个假,咱们领导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快拖吧,”张姐继续道,“待会那边窗户也要擦。”
岑峥点了点头道:“好。”
他正擦着窗户,张姐匆匆忙忙地朝他走来。
“小岑,去21楼搬东西。”
岑峥好奇道:“是要干什么?”
张姐解释道:“新总裁要重新布局一下办公室,你快上去帮忙吧。”
岑峥:“……”这么快见面的吗?
“我能……”拒绝的话想说出口,最终滚到嘴边还是放弃了。
岑峥叹了口气,带着工具走向了杂物间。
——
盛迩悠闲地坐在总裁椅上看着门前的人进进出出。
有人穿着一身保洁服走了进来。
盛迩眯了眯眼。
那人带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来。
看起来又像是故意避着他而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