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没有动,冷冰冰的望着萧如安道:“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现在体内的金丹是阿遥的?”
“是,阿遥自愿给我的。”萧如安回答。
清越愠怒反驳道:“是,当年是师兄自愿将金丹换给你的。师兄灵根受损,并不严重,一个月就能恢复。可师兄见你整日强颜欢笑的陪着他修复灵根,他知道你肯定受不了从天之骄子变成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便将金丹了你。”
“是师兄傻,以为你们会一生一世在一起,便觉得自己的金丹在谁身上都一样,他便恳求师尊换丹。”
“换丹之后每日一碗血供养你,那时候师兄因为失血过多,常常昏厥。为了不让你愧疚,让你安心,还整日强撑着身子你和谈天说地。”
“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师兄的?”
萧如安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是怎么对君遥的?脑海里忽然想起祁言的质问,但他很确信,自己是爱君遥的。可为什么面对祁言说的那些事情,他却一直视而不见呢?萧如安感到一丝茫然。
为什么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陪好友一起去茶楼听书。他本无意于听书的,好巧不巧那说书人就在说他与君遥的故事,见状他便认真听了起来。
结果说书人说的却是北斗仙尊的道侣根本配不上北斗仙尊。那道侣修为低劣,资质不好,就是朵趴着北斗仙尊吸血的菟丝花,没有北斗仙尊,怕是早就死了。
萧如安听到这便想出面反驳,可一旁的好友却忽然道这是你道侣?你看上他什么了?要资质没资质,要修为没修为的。他是救过你的命还是怎么?你居然选择和他结契?
当时的他没有反驳好友的话,做了太多年的修真界翘楚,他的心已经变了,不在是曾经那个青涩的少年,而是备受瞩目的北斗仙尊。这么多年的吹捧,让他的思维也产生了变化,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君遥配不上他,觉得是君遥高攀了他。
这件事之后,他便减少了与君遥的书信往来,甚至在八年前君遥说想见他一面时,他借口要陪祁言,将君遥的那份传音符置之不理。
想明白的萧如安悲痛道:“是流言,是整个修真界的流言,让我……”
“啪”的一声,清越想起那日在茶楼听到的世人对君遥的诋毁,直接给了萧如安一巴掌:“就因为那些流言你就这么对师兄?师兄如何,你是最清楚的!为何你也这般看他?你有什么资格觉得他陪不上你?”
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萧如安便自动和君遥疏远,是流言蜚语影响了他,还是他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清越就不得而知了,但清越清楚,君遥,他的师兄,配得上任何人。
萧如安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那日的不管不问,让认出他身份的人更加做实了他们不相爱。这之后那些流言便越演越烈,到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已经人尽皆知了。甚至从对君遥的资质攻击,上升到人品攻击了。
要是那日他肯出门制止一二,流言蜚语都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萧如安沉默的捂着脸。确实,清越说的确实没错,他无力反驳,他问林墨:“师兄,阿遥呢?我去向他道歉,我不应该为了其他人和他解契的。我去找阿遥道歉,阿遥那么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一时糊涂的。”
“阿遥死了。”林墨眼神冰冷的回答。
死了?萧如安顿感晴天霹雳,一旁的祁言也如丧考妣。萧如安惊慌失措道:“怎么会?师兄,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就算是为了惩罚我,也不要拿阿遥的性命开玩笑。”有林墨在,君遥怎么会死呢?他觉得林墨是在欺骗他。
“阿遥死于道心誓下的神罚。”林墨冷冷开口。
道心誓?萧如安有些不可置信,他像是才注意到林墨上午的红衣变的破破烂烂,明显是被雷劫劈的一样,他辩驳道:“不可能,我与阿遥结契时并没有发过道心誓。”阿遥怎么可能死在道心誓下?
可刚说完,萧如安耳旁忽然响起他和君遥结契那晚,君遥说的话:“天道在上,我君遥与萧如安两情相悦,结为夫夫,永不分离,若违此誓,必遭天降神罚,五雷轰顶而死。”轮到他时,君遥却制止了他,说他有心就行,不必发那什劳子道心誓。
阿遥是发过道心誓的,许诺一辈子都不和他解契,可他却忘了。萧如安顿感痛彻心扉。怎么会忘了呢?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忘了呢?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和阿遥解契,阿遥就不会死了,都是你的错。”萧如安将剑指祁言,眼神狠厉道:“你不是最在不齐家吗?那我便先杀你,再灭了祁家满门。”
祁言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这是我一人所为,与祁家无关。动我可以,但你要是敢动祁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他不是死了吗?正好我下去,带着整个祁家,尝尝他的滋味,如何?”祁言一脸挑衅。
“你敢?”三把剑直指祁言。
祁言面不改色:“你们看我敢不敢?要是你们敢动祁家,到了阴曹地府,看我不艹死他。”祁言一脸恶意,恶意之中还带着一丝向往。
“好。”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林墨答应了。
而后祁言直接撞在了他们剑上,许是林墨一派掌门的威信,让他知道他们不会迁怒祁家,他面带微笑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