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眯着眼睛笑,十分喜欢的抱着:“我特别喜欢这个,和你一样憨的小羊,好看吗?你们长的真像,都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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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太眉一跳,紧抿着唇,看你认真的样子,只能咬牙转移话锋:“真……好看,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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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赞同的点头,将羊抱的更紧,又转身去看那对母女
??“临春,你哪天的生日?”,巴太带着你结账,手里大包小包的拎满东西,你手里除了一只毛绒小羊什么都没有,他将你羡慕那对母女的目光看在眼里,抬手抚摸你的头,又叫了你几声,你才转头和他接话:“我不过生日,也不记得我生日是哪天”
??“那今天就当给你过生日,以后我们每年都今天过,我陪你一起”,你们视线撞在一起,笑的像将月亮咬下一角
??结了账,巴太就带着你往栓马的地方走,他将袋子绑在马身两侧,扶着你上了马,又踩着马镫坐在你背后,手臂环住你的腰,把你往怀里拽了拽,直到你的背稳稳贴在他的怀里,才扬鞭往那仁牧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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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他却没有去毡房的方向,而是路过仙女湾,往雪山脚下去,你记得那是埋葬巴太母亲的猎山,他将马拴在不远处,与你十指相扣,慢慢趟开草坪往深处走
??第一次在草原看见这么多白鲜,牡丹色的花瓣和草原特有的虫草纠缠在一起,四野遍地,或许有坟墓的滋养,这里的花草异常鲜活
??他在前面走的很慢,看着母亲的坟墓渐渐近了,血液如同湖泊逆流,在他眼前凝固,记忆一路追寻足迹和儿时的念想,步履蹒跚的走过夏与冬的更迭季节,最后落在眼前这座矮小的墓碑前
??巴太越来越高,母亲越来越矮
??他走遍世间南北,而母亲还在这片猎山等他回来
??抬起掌心想抚去墓碑上的尘土,却发现墓碑早被人打扫到一尘不染,墓碑后还放着一捧白鲜,上面似乎还残存父亲的温度,原来他终于来看母亲了,是与她诉说他们唯一的孩子,也要成家了吧
??他亲吻母亲的墓碑,思念在此刻荡开,月亮在今晚拥有昏沉的蓝,颤抖着包裹母亲的轮廓,好像她又出现在自己眼前,谧静的泪水流淌去脖颈至脊骨,以至于沾透全身,他笑起来
??“Ана, мен ?йленгенм?н (母亲,我成家了)”,他将眼泪擦干,拿出随身携带的刀,你终于看清刀柄刻着和墓碑上同样的哈语,这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巴太用刃雕刻墓碑上面被雨雪冲淡的字,母亲的名字慢慢在眼前清晰
??“Айж?нек?нымырты (月亮与日暮),这是母亲的名字,汉人叫她月暮”,这个名字埋葬了父亲与母亲的过去,埋葬他的童年,也埋葬曾经的余温,然后将曾经的一切,转化为不会熄灭的记忆,永远留存于月暮的冠冢里
??他将那把刀递给你:“临春,我想娶你,让母亲做个鉴证”,他的眼睛足够缝起你心脏与肋骨的错位,缝补经年沉沦于黑夜的创口,缝起曾经颠沛流离的日子和一切荒唐的病症
??此后,有巴太在,甚至你梦里念他的名字,所有以往悲伤的回忆与苦难,都不能再漫过你
??“浊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这是你学会的唯一一首诗,恰如其意
??“什么意思?什么狼,什么燕子”,巴太疑惑的看你,也不懂你在说什么,只着急的又问你一遍:“临春…我想娶你,问你呢……”
??“一点不懂浪漫”,你瞪了他一眼,就不该和这傻子玩什么诗词,还是直接点好:“巴太,亲一下”
??你眼神带着点凶悍,走的离他近了,巴太反而后退半步,又被你掐住耳朵,逼他不得不低下头,然后,踮起脚环住他的脖颈,唇贴住他的唇呢喃:“意思是,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下一秒,他回吻住你,在母亲的墓碑前,将这句承诺连同月色一起,吞去骨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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