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长明退后一步,放松道:“荀护法,现在不用急了。”
荀正准备上电梯的腿一抖,满脸生无可恋:“又有问题?这电梯不能上?”
“我还没和你们提过‘长生’。现在正是时候——”罗长明单手摁下按钮,借着身体挡住了电梯内的手提箱,身后的电筒光亮有限,荀正自然忽略掉了那诡异的箱子。
“这个计划追溯起来牵扯颇多,第一次被搬到明面上是在几十年前——”
——
“啧,你听到什么动静没?”庄园铁门外勉强站着的卫兵甩了甩脑袋,看着小石子在眼前跳动,又感觉听到了脚步声和汽车发动机的轰鸣,直觉告诉他可能有一批人在靠近。
“哪有动静?我看你是喝昏了头,天黑前客人们都到齐了,别瞎操心。再过一会儿我们也可以下班了。亏得是跟着先生的庄园做工,不然就现在这个情形,上哪找这么舒服的地方去,别怪我没提醒,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学着点。”明显更有经验的卫兵瞅着天色嘟噜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烟盒伸过去。
“现在这些硬通货可比联币更有市场。”
年轻的卫兵迟疑着接过一根,他虽不抽,但就像前辈说的那样,硬通货完全可以交换油和糖块这些生活必需品。
还是有些顾虑的卫兵抬头望了一圈,除了芭蕉叶和景观植被外一无所获。
“都拿着,在这里啊,不值什么。”前辈眨了眨眼睛,连推带拽地将一整包烟塞进了卫兵的上衣口袋,最后用力拍了拍压实,“回去给你家里人多带些补给,问起来说是补助。放心,没人敢到人联先生宅邸闹事。除非——”
“嘿,除非脑子有问题。”前辈指着自己的脑袋,心照不宣地笑出了声,“跟钱过不去。”
“你喝醉了。”卫兵摸着上衣口袋依旧有些踌躇,他极其不安,总感觉就要发生些什么了。
就在一片醉言醉语中,卫兵向之前一样抬眼,却突然看到了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其中不少手上持有枪械,即使没有喝醉,他也一时反应不过来,做不出任何举动,只能目睹。
“这是人联先生的宅邸,你们是什么人?”眼见人群接近,前辈大着舌头质问。如果他没有将自己灌得烂醉,头脑还能保持清醒,他应该能很快辨认出来的这一队人绝非寻常专员那样好糊弄,而是有清晰目的精英。
不过很快他也被迫清醒了一把,按照寻常检查,当他搬出人联,基本上识趣的人连敲诈都不敢有,互相笑笑也都了事了。而这次,他直接被一桶冰水淋得透湿。
动手的专员没有半点废话:“受托检查。”
“你们知道禁酒令的颁布吗?”穿制服的领头微微抬手,“带下去......”
“哎呀,都不容易。你悠着点。”穿着白大褂提溜着密码箱的荣·格西金赶忙制止,向来主张不结仇不立风口的博士并不想给自己添堵,虽然人是他主张带来城外庄园的,“别把事情闹大了。”
“你已经领我到了,博士,接下来我做什么你拦不住,这应该是共识。就别摆慈眉善目了,东西拿好,我们要进去了。”
步入花园,专员们行动迅速,很快占据了所有的路线要口。
正对着花园的两边落地窗,满溢着暖黄色的灯光,人影一个接着一个,可见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荣博士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还是继续开口,这次是为了宅邸的主人:“我们都要尽可能的冷静,帝森将军。”
博士生怕这位由罗格列斯阁下举荐的暴脾气将军做出啥冒犯的举动。他虽主张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到底不想让罗长明难堪。
“自然。”将军回答。
随后气势汹汹地领着人闯入。
荣博士觉得白瞎了他的一句话。
花园中并未种鲜花,毫无芬香,步入门厅便是另一番场景。
迷醉的酒香混杂着沁人的高档香水,由于味道各不相同并不能很好的融洽,进来就像是被劈头盖脸打了一顿一样无语。
在大厅里待久了的人们却适应良好,或者说他们根本闻不到那些不和谐的气味。
禁酒令颁布以来,哪怕低浓度的葡萄汁都被划进了重点监督对象,更别说是整瓶的好酒,这已经不是金钱能满足的奢望了,可在人联先生的宴会上,禁忌堂而皇之存在,桌岸上堆放着昂贵的葡萄酒,随处可见的水晶烟灰缸中则是满满的烟蒂。
他们的到来也阻止不了显贵们的狂欢,更有甚者,全然不在意专员手上的热武器,迷离地冲离得最近的专员吐了口烟圈。
人联先生毫无疑问是全场的焦点。
他的穿着并不郑重,甚至称得上不伦不类。套着帽衫,夹克丢在一边,半靠在舒适的长沙发角——一本正经地削着苹果皮。灯光打在脸上,找不出半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