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阳的话并未让宋子邬岌岌可危的良心复苏,反而让一向敏锐的他怀疑起来。
宋子阳是什么性格宋子邬一清二楚,完全就是个乐子人,哪里会为了个陌生人说这种话,不调侃几句都算他心善的。
但宋子邬懒得拆穿和去探寻他俩之间的纠葛,他只是摩挲着沈脆腕子上被绳子勒出的红痕,语气中是按耐不住的怒火。
“谁弄得,你那奸夫是谁?”
沈脆很不理解为什么宋子邬那么生气,跟被老婆戴了绿帽子的岛国苦主一样,但他下意识蹙起眉。
“你说话文明一点,什么叫奸夫。再说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他们纠缠时,因为他去上厕所花费时间太久而出来找他的楚临端出现在拐角处,他将沈脆拉到身后,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擦着沈脆的眼泪。
“脆脆,怎么哭了?”
沈脆低下头,想着怎么把厕所的事告诉对方,但楚临端明显是误会了什么,他动作一顿,随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宋子邬,礼貌的笑容不达眼底。
按理说宋子邬一米八七的个子也不矮,但楚临端是混血儿,天生的基因优势,一米九五的个子足以产生压制感。
“楚董事长好,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风范。”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宋子阳很识趣地及时打断,他朝着沈脆眨眨眼,火红的头发随着动作摇摆。
楚临端的目光挪到宋子阳脸上。
他认得宋子阳,是个很审时度势的人。
“那我和脆脆先走了。”
楚临端搂着沈脆的腰,朝着宋家兄弟俩点点头。
他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宋子阳哼着小曲,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但青筋暴起的拳头反射出他不平静的内心。
宋子邬则脸色阴沉地攥紧拳头,然后一拳头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脆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沈脆依偎在楚临端怀里,纤细的手指与楚临端十指紧扣,看上去小鸟依人。
尽管楚临端因为沈脆脖子上的痕迹嫉妒的要发疯,但他还是维持着彬彬有礼的外表,他知道沈脆绝对不会喜欢他不加掩饰的模样。
“不用了。”
沈脆别扭地用丝巾遮住脖子,毕竟待会儿还会有一场大戏,他还准备现场参观一下。
等他们再回到展览场地时,这场展览已经接近尾声,馆长一脸紧张地和旁边的秘书说着些什么,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滴。
“还没找到吗?”
“没有,保安找了前后场所都没有找到人。”
临近展览结束,负责人王先生却不知所踪。
“快点再去找找……开场就没来,总不能结束了也不露下面吧……”
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独自站在角落,她大概四十出头,眼角有细微的皱纹,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态,但眼睛却很亮,亮得出奇。
她的手缓慢地抚摸着手腕上一个破旧的编制手链,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嘀嗒,嘀嗒,嘀嗒。”
沈脆隐隐约约听到有水滴的声音,他下意识回头,却只看见了一副空白的画,纸张薄如蝉翼。
“怎么了?”
楚临端低下头询问,沈脆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可能是幻听了吧。
【666:脆脆!闭眼!】
身后传来丝帛被撕碎的声音,一声沉闷的响声砸向地面,沈脆下意识想要回头,却被楚临端紧紧抱在怀里,双眼也被他用手盖住。
“别看。”
楚临端的声音很让人安心,沈脆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样在他手掌里扑腾,楚临端都可以想象沈脆此刻的神情。
无措的、纯粹的、很能激发别人保护欲的,像是初生的羊羔。
西方神话总是将成年山羊妖魔化,但却极力渲染山羊羔子的纯洁无暇。
场地里响起尖锐的喊叫声,衣香鬓影的上层成功人士一个个被面前的场景吓得面色苍白,甚至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屁股栽到了地上,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空白的画被尸体冲破,如同被撕裂的云层,双眼突出的男人目光惊悚地看着远方,像是生前看见过极为可怕的东西,他的脖子被一根细绳捆着,身后的墙壁被挖了一个大洞,足以藏下他的尸体。
楚临端略过尸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洞内被贴上一个布丁狗贴纸的定时器。
“王,王……王先生!”
秘书惊叫出声,他两股颤颤,不敢再去看尸体第二眼。
谢予敏也有些震惊,她放下酒杯,和崔鄢快步向尸体靠近,同时掏出警察证向周围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