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奕自小受清正廉明的祖父影响最多,在朝又担任言官,讲话不爱打机锋,喜欢直来直去。即便面对国主太子等人他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更别说是金夕夕。
金夕夕撑着下巴,抬头看看他,不满道:“什么贿赂?说的也太难听了吧?你是在贬低我还是你爹和妹妹啊?”
那些财物是她以盛家儿媳的身份赠送给他们的,又不是为了从他这里换回什么好处。她在衡燕发展自己的事业,也不需要他动用到他的权利来帮忙。
“讲道理,你我的婚约呢,是你爷爷和我老爹订下的,我听说你很孝顺你爷爷,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为了你那奇怪的自尊心,就可以违背他的意愿,啧啧……”
概念被她偷换成孝道,盛云奕给这话噎住,竟然无法反驳。
金夕夕做事一贯有两套标准,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她自己因不想嫁人意图利用和盛云奕的婚约在金老大那蒙混过关,却不顾盛云奕本身的意愿,也是十分自私了。但金夕夕自己却觉得,她已经坦坦荡荡把目的都告诉了他,并承诺对他作出补偿,而不是直接骗婚,已经对他很够意思。
盛云奕往日在朝进谏或者弹劾他人时词锋犀利,经常将人辩驳得哑口无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遇到金夕夕他的机敏就完全不管用,被她三言两语撩拨起怒火,失了从容镇定。
“如果你不是金夕夕,或者你是真心想嫁给我,我当然愿意如约娶你。”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单纯些,不要与那些乱七八糟的利益和目的挂钩,更不想让人家认为,他是因为金家的财势才跟她成亲的。
“可惜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娘子,真是不好意思了。”
金夕夕耸耸肩,他们生长的环境不同,想法和理念自然也大相径庭。为了自己的自由牺牲掉别人的自由,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强迫别人是错的,但她金夕夕就是这种知错不改的人,所以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她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来。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在长宁侯府住下来了,就算只当是客人,他也断然没有赶她出去的道理。况且,现在长宁侯和盛茗雅父女对她可是喜欢得很呢!从人数上她就占尽优势了。
盛云奕见跟她还是说不通,只好忍着一肚子不满回了自己院中。
最让他生气的是从通幽雅舍离开后,他脑子里不断想起的不是怎样让她圆润地滚蛋,而是那一痕雪白雪白的背脊,还有那个瞬间她转头看他时小兔一样惊惶的眼神……无端令人心生爱怜……
他咬咬舌头,使劲一甩头,给了自己一耳光,自我唾骂道:盛云奕,你个不要脸的,都快夏天了,你现在才想起来思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