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惹她,她却故意来生事,盛云奕又皱起了眉头。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何苦与一个小姑娘争闲气,盛云奕主动向她道歉。
“金小姐,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是在下思虑不周才说了那些话,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在下一般见识。”他在衡燕内从来都是高冷男神,几曾对一个女子如此低声下气过?要不是担心破坏了太子的好事,早就拂袖而去了。
“哦?思虑不周,所以心直口快吗?那不正是说明,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金夕夕望着天,模仿着他的语气道,“像我这样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的女人,就是白送给你,你也不会要。哎哟,我真是可怜哦,一把年纪了嫁不出去,倒贴人家都不要。”
盛云奕自己也有妹妹,知道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有多小心眼,现在自己得罪了她,若是处理不好,她一准能记仇记到下辈子去。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陪着笑脸道:“金小姐,您是千金之躯,理应匹配人中龙凤,你白送给我我当然不敢要了,会折寿的嘛。”
这话听着倒还稍微顺耳,金夕夕心里舒坦了些,无比赞同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有自知之明,也算是难能可贵。”
“那么,请问在下现在可以离开了吗?”盛云奕强迫着自己对她笑颜如花。姑奶奶求放过,他还要去找媳妇,不,找玉坠啊!
金夕夕收回脚,没有再看他,红线缠绕在手指上,将鱼坠甩着圈子玩儿。
她不再找他麻烦就好,盛云奕感谢地朝她颔首微笑,正要走开,却见她拿着把玩的物件眼熟至极,不正是他的玉坠子吗?
金夕夕的手指细细白白,如同葱根,与白玉在一处,几乎分辨不开,是以他一时间竟没注意到要找的东西就在她手上。
他看得胆战心惊,生怕她一个失手,玉坠会飞出去摔个粉碎。
“金小姐,敢问你手中这枚鱼形玉坠是从何处拾来?”盛云奕忍着不快,两眼直勾勾盯着玉坠,双手抱拳问道。
金夕夕头一偏,将它握在手里:“奇怪,你凭什么一口断定这是我拾来的?它难道不能是我的?”
“这是对在下很重要的东西,方才不慎遗落,还请小姐不吝赐还。”东西在她手中,盛云奕怕激怒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柔和,并补充道,“若是小姐能将它还给在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金夕夕语调忽然轻松活泼起来,尾音上扬,“哪怕你不喜欢的事也行?”
盛云奕一本正经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不违背道义和律法的就可以。”
“它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金夕夕倒有些惊讶了,看看手中的玉。
玉坠是母亲遗物,她自小不离身,但也并未像他那样将它看得如此之重,丢了固然感到遗憾,却也绝不会因它答应别人什么条件。如果她和他易地而处,谁敢用这个向她提条件,那定然是自找死路。
“它……关系到一个承诺。”盛云奕自然不会向别人说这是自己与人的婚约信物,若是他知道眼前人就是与他订亲之人,怕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也要把话吞回去。
金夕夕存心要戏弄他,眼珠儿一转,道:“好,你去向我爹提亲,让我当众拒绝你一次,我就把它还给你。”
盛云奕呆若木鸡,万万没想到她会提这种要求。真是小女孩心性,打算用这种方式在所有人面前扫他的脸面,以报复他刚才的出言不逊吗?
“荒唐!金小姐,在下有得罪之处,方才已经道过谦,若是你仍不能解气,在下可私下任你打骂。”盛云奕面有愠色,耳朵气得发红,“但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金夕夕嗤笑一声,咕哝道:“这么说来指腹为婚这种事难道不是更儿戏吗?两个人连认都不认识,就被家长莫名其妙定下了后半辈子的归宿,要是大家都是丑八怪怎么办?”
她纯粹有感而发,忘了盛云奕并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这玉坠的来历。
“你怎么知道?”盛云奕讶然,心道难不成这金夕夕其实也暗恋自己,早已将他的私事调查得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