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念衣嫌恶地往后退了点。
祝书白嘴角抽了抽,“陛下若是没正事,我可走了。”
“急什么?”秦念衣瞥了她一眼,“想让朕信任你,你总要给个投名状吧。”
投名状?
“陛下想要谁的人头?”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秦念衣笑了,“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淮安侯。”
祝书白一怔,淮安侯手握三万兵权,是跟着先帝开疆扩土的功臣,也是早先反对秦念衣登基的大臣之一。
只是后来大势已定,哪怕淮安侯心中仍是不服气,可终究无力扭转局面,于是便做起了富贵闲人。
他身边的守卫固若金汤,再加之他自己一身武艺,想杀他可要费不少功夫。
祝书白斟酌一番,问道:“第二个呢?”
秦念衣笑得愈发桀然,“第二个,国师祝书白。”
祝书白:?
看秦念衣的神色不似作假,祝书白深吸一口气,“我选第一个。”
“还真是艺高人胆大。”秦念衣眉眼间隐约划过一丝愉悦满意。
祝书白眼皮一跳,呵呵笑了两声。
末了,她忍不住问道:“可以问陛下,为什么会有国师这个选项吗?我瞧她弱质纤纤,又没有实权傍身,为何要杀她?”
“你对她很好奇?”秦念衣倒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祝书白,唇角勾起的弧度凉薄。
屋内安静极了,此刻秦念衣才彻底卸下用以迷惑祝书白的伪装,露出凌人的本色来。
幽深的眸子紧紧追着祝书白的视线,似乎只要她说一句谎话,秦念衣就能轻易看破。
祝书白却淡然答道:“确实好奇,陛下怎么会找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师来查左相的案子,又怎会任由她受到左相党的暗杀而坐视不理。”
“哪怕只是个靶子,也得活久些才有用处吧。”
“哈哈哈哈……”良久的沉默后,秦念衣竟是笑了起来,祝书白不解地看向她。
直到她笑够了,才开口解释。
“确实,朕没想杀国师。”
“那陛下……”
秦念衣眯了眯眼,“你若是选了第二个选项,今夜便别想全身而退离开皇宫。”
“既然是要帮朕,又怎么会选国师呢?你说是不是?”
祝书白:“……是。”
“至于你说朕对国师被左相党追杀一事不管不顾……可朕分明派了人暗中保护国师的性命,她如今还活着,怎么能说朕不管不顾呢?”
祝书白:“道理虽是没错,但是……她离死也没差多少了。”
若是自己不会武功,唐梦欢真能在自己心脉被贯穿之后救回自己吗?
秦念衣没说话,站起身走到了祝书白身后,俯下身子,一手握住祝书白后颈。
微凉的触感贴上后颈,仿佛被毒蛇圈住命脉,让人脑中警报一瞬间敲响,汗毛禁不住立起。
秦念衣凑到她耳边道:“你放心,朕可以保证她不会死,只是她一定得受点伤,这才能将作用最大化……”
忽然间,淡淡的血腥味闯入秦念衣鼻腔,她猛地皱眉刚想松开祝书白,下一瞬却在血腥味中嗅到了另一股气味。
草药味。
她受伤了。
这么凑巧?国师也受伤了。
说来这人第一次出现,便是国师住进皇宫不久以后……
“陛下说的是。”祝书白对秦念衣的怀疑毫无所感。
秦念衣视线落在祝书白身上打转,忽而换了话题。
“你今夜去杀了谁,沾的这一身血腥味?”说着秦念衣将按在她后颈上的手迅速下滑到肩上,使劲捏了捏。
肩上的伤口被猛地一捏,祝书白顿时呼吸一滞,身体僵硬了一瞬。
下一秒便意识到了不妙,在秦念衣掀开自己面具的霎那间挣脱了桎梏,迅速站起身与秦念衣拉开距离。
她不逃还好,一逃秦念衣反倒确定了她就是祝书白。
刚才还和谐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秦念衣死死盯着祝书白,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仿佛真恨不得将她咬死。
“祝、书、白!”
怪不得她句句不离国师,原来是在忧心自己!
祝书白睁眼说瞎话,“陛下,我并非国师。”
秦念衣却不管她说什么,眼神越发危险起来,唇角一勾,笑容瘆人。
“你不是她?好,那朕杀了祝书白,你应当没意见吧。”
祝书白:“……”
她不敢赌,秦念衣绝对说到做到。
片刻后,戴着面具的女人叹息一声,不再伪装声线,清泠泠的熟悉嗓音流进秦念衣耳中。
“微臣祝书白,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