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无意识地发出一声鸣笛声,似乎在哀嚎。
北京的天是雾蒙蒙的,每个人都像是蒙了一层灰纱,摸不清虚实。
莫名其妙地,有点心灰意冷,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安静地坐在主驾上,双手扶方向盘,头往前靠着低下。
真烦。
半天,他才抬起头来。面色冷静,只玛瑙般的眼泄露几许疲惫。
他决定走了。
刚打算拐头回转,和经纪人告个别,回上海去。
他看见了三木。
三木停在原地,转过头来,等看清眼前的人。滴溜溜的双眼睁得老大,一脸诧异。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北京吗?”
宫尔凝视眼前的人,那人手捧鲜花,脚踩拖鞋。一副无知无觉,岁月静好的样子。
见了他这般,他这阵子的慌乱,颠沛流离的落空,隐隐作痛的失败,全部都停止流速,凝结放缓,直至骤然停止骚动,安顿下来。
原来你在这里。
他一步步走进,也说不清什么情绪。拖着身子,重重地走进。
“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他没接话,近到他身前,他俩的身高相差无几。他看着他的眼问:
“你那天走,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
眼前的人支支吾吾,他也没舍得继续纠缠下去,转而说道:
“我以后会在北京发展。”
沉默了片刻,三木似乎挣扎了下,欲言又止的。 最终看着他,一脸妥协的无奈。
“你找到房子了吗?”
“没有。”
“……那要不,你先住我那。”
宫尔闻言,飘飘荡荡的湖水似乎又被掷入一颗大石,溅起大片涟漪。 他险些控制不住神情。
就这样直直地看向三木。眼里直白而坦率。
三木没看他,眼神四处乱瞟着,似乎刚才的话是幻觉一般。
但他知道不是。
他点点头。
行走的途中,前面的人一走一晃地,手里拿着满天星,就这样晃进他心里。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