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正是法师智通进言国君,说他夜观星象发现主司王后的星辰旁出现了一个危星,正是有妖物与王后纠缠不清。
随后,又有宫中侍从进言佐证了法师的说辞,道那妖物正是盘踞在镜湖之中的孽龙,而王后每每独自泛舟于镜湖之上正是与那孽龙行私会苟且之事。
国君洛远闻之大怒,命令法师智通即刻收伏那湖中孽龙,同时将当时已身怀六甲的王后打入冷宫,后来王后在冷宫诞下一个女婴。
国君认为此子并非王嗣,而是王后与孽龙苟合所生,于是他暗中命令法师智通,等到王后生产完后即刻将孩子处理掉。
王后虽与国君成婚多年,但这却是她怀的第一胎,身子本就比不上年轻之时,再加上这些年来为国事操劳,生产对她来说,着实是险关一道。
但她还是耗尽全力将孩子生了下来,而她也早就猜到了洛远不会放过她的孩子。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拜托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内侍和嬷嬷,请他们带着这个女婴逃出宫去…
也就是说——
“乌雅,你的母亲便是高阳公主。”苏抵的目光从悠远的记忆抽回,定定地落在乌雅身上,他手中握着的那枚匕首闪着锋芒,“这匕首也是当年高阳公主所留之物。”
周遭鸦雀无声,众人都久久无法言语。
祝萸深深沉浸在刚刚苏抵讲的故事中…高阳公主的命运何其可怜,明明无错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而苏抵方才所说的智通,怕就是幕后操作一切的罪魁祸首。
正当她要继续追问细节,却发现坐在对面的乌雅低着头,身体竟然在发抖。
一瞬间,祝萸便明白了乌雅为何如此——若是按照苏抵方才所言,乌雅既是高阳公主的后代,也是那孽龙的后代…这让乌雅如何能消化?
祝萸赶紧咽下了追问细节的冲动,忧心忡忡地偏头望向长珏,却见他轻摇了摇头,低声告诉祝萸道:“阿萸,乌雅不是妖族之后。”
既然长珏这样说,肯定是错不了,祝萸将将把心安下,却又苦恼起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总不能说长珏他是块灵石,天生可辨他人原形吧?
长珏瞧身边的姑娘松了又皱,知她所忧,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朗声道:“这是我方才进城时,趁卫兵不注意时所取的符水。”
说罢,他便打开瓶塞,递给了祝萸:“阿萸,你之前告诉我,这符水中加了一味奇特之物对吗?”
祝萸想起进城关时,自己一尝那符水,便品出了不对劲,但当时忙着赶路,又未见大家有何不适,只与长珏说了一嘴,便未放在心上。
如今,见长珏主动提及此事,她当即了悟这其中之谜。
又来了…不明所以的怀明看着长珏和祝萸俩人又是对望几眼便心意相通了,心想之前祝萸不能说话之时只有长珏能听见她的声音,三人行于途中,自己总是后知后觉,如今祝萸能说话了,他怎么还是慢半拍,懵里懵懂。
不过,他倒并不是生气,只是单纯着急,因为就连他也感受到了乌雅的情绪低落,心中不知怎的跟着愁云一片。
随后,祝萸向众人解释道:“这水中加了一味草药,名唤血渊草,需用血浇灌喂养,有毒性,但这毒只对喂养血渊草之人的血亲有效,亲缘越近,效果越明显。若是同时施加定位符,可马上锁定吞服者的位置。”
长珏点了点头,道:“照理说这血渊草该是由亲者之血所养,但王后早已不在人世,若乌雅姑娘是孽龙之后,那么唯剩所谓的龙血可用。对么?”
祝萸接过长珏的话,继续道:“不错,但据我所知,血渊草为阴寒之物,而龙血乃是极阳之性,何以能用龙血豢养血渊草?”
而怀明听完长珏、祝萸这一番推算,终是一拍脑瓜,恍然大悟道:“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乌雅姑娘还有血亲在世,但绝非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