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陡然听祝萸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好像确实模样有了变化,不过他也不甚在意道:“许是借宿你心脉重生,跟着你一起长个了吧。”
等祝萸将胡饼吃完,怀明才打着哈欠下了楼,他脑袋里还是这几日长珏所教授他无量剑诀的招式。
“对不住,对不住。”怀明笑哈哈地给自己倒了杯热乎乎的乳茶,砸砸嘴道,“这茶真好喝,里面的炒米嚼着也香。”
三人休整好,便离开了客栈,先来到了城里的布坊,想着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长珏倒是无碍,但祝萸、怀明还是选了几套御寒的衣物。
“女侠,我这只收银子,不是当铺。”正当一行人准备离开时,柜台前的布坊老板正与一女子为难争执道。
祝萸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已气鼓鼓地走了过来,见祝萸一行人站在门口,眼中忍着泪,没好气地说:“借过。”
是一个深眸挺鼻的女子,梳着两个乌黑的发辫,一看便是域外的样貌。她刚刚应该是想用身上物品与老板置换衣物。只是那老板不肯收,于是两人起了一些争执。
祝萸见那女子身上衣服单薄,忙拉住了那个女子,将一衣轻裘斗篷递了过去。
那女子一脸防备地打量着祝萸,许是间祝萸并无恶意,她便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长珏见此,忙将祝萸护在身后。
但那女子却并未有什么危险动作,只是将那把匕首刀尖向内递给祝萸,祝萸明白原来她是在给自己报酬,本想拒绝,但见那女子很是坚持的模样,便接过了匕首。
那女子见祝萸收了自己的物品,也接过斗篷,点头道谢后,径直离去了。
“真是好生奇怪的姑娘。“怀明瞧着那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谁知那女子竟听见了,回头睇了怀明一眼,怀明忙慌乱闭上了嘴巴。
等回客栈将东西都收拾完,三人便启程上路,往宝月国的方向行去。
祝萸换上了新衣,觉得合身多了,她特定选了适合骑马的劲装,一个轻巧翻身便骑上了马背,她现在已能很娴熟地策马了,她摸出那把匕首,好好打量了一番:刀鞘是不知用得什么皮革而制,刀把上镌刻细细的纹络与看不出意思的异域语言。
祝萸随意用手翻转一下刀身,倒有模有样,长珏近身,帮她整理好斗篷上的风兜,斗篷上缝缀着保暖的狐毛,绒绒的,衬着祝萸巴掌大的小脸,长珏收紧风兜的系绳子,笑道:“得空了,教你几招用匕首的防身之术。”
“好呀。”祝萸欣然回道,这一路上,不止怀明跟着长珏精进剑术,她也跟着旁学杂收了几个招式。
长珏确实是一个寓教于日常的老师,因此,怀明这一年来,功法突飞猛进,祝萸也从一个毫无招式的武学白丁进阶到能用剑法做一些基本防身的招式。
再往北走,便是黄沙漫天的戈壁,三人的速度渐慢了下来,黄昏时分,也没有到预计的边塞关口,只好在一个叫瓦窑镇的地方落了脚。
镇上有供来往旅人行宿的驿站,一盏写着“驿”的灯笼在朔风中被吹的晃晃作响,是黑夜中镇上为数不多的一些光亮。
怀明翻身下马,上前扣了扣门,等了许久,才有人来应门。
开门的驿员是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没有什么多话,只是呆呆地将祝萸三人带进了门,交代完一些必要事项,便退下了。
连着赶了一天的路,又是在边塞如此恶劣的天气中,长珏倒还无恙能撑得住,只是就连怀明一个男子也有些累了,更别提祝萸。
长珏便让怀明、祝萸先回各自房间休息,自己来到那名柜前,预备问那驿员伙房在哪,想着烧些热水,让祝萸和怀明好好洗个澡,松乏一下。
谁知那驿员只是两眼放空地静坐在柜台后,问他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一股不妙之感涌上长珏心头,他忙绕到柜后,手刚触到那驿员的肩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他许多年前在凡间游历,遇到过无数次的下界生灵之气,而那驿员一身软地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恰在此时,屋子的大门开了,一个裹着轻裘斗篷的女子挟了一身夜间寒风,进了驿站——正是早晨在定州城内他们碰到的女子。
长珏抬眼望去,那女子似乎并未被此景吓到,反而早有所料,只听她道:“好巧,又碰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