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这些个粗糙家伙,真能制出那些精贵东西?”药哥不敢信。
“还得看回鹘妹子们的手艺,姚掌柜带来的师傅定会尽心尽力教授。”
“那......“药哥压低声音,“另外的师傅,何时会来?”人多口杂,他也不敢直说勘矿一事。
“姚掌柜信中说还在寻,这种眼尖心细的人才,可不是几日便能寻着的。”
“哎呀呀,我说我们大人为何着急忙慌地催着我们来,原来是担心有人累着啊。”李稳撸起袖子,接过一捆重物扛上肩头,边走还边要扭头对崔窈娘挤眉弄眼,“晚些羊腿肉可得归我。”
“你吃你吃,看你今晚翻肚皮。”卢三珍跟他相熟,在他身后虚虚踢了他一脚。
李瀚狰在他们身后看着,也挽了袖子:“还有多少?”
“就那些。”崔窈娘指了指对面马车,邀请李瀚狰:“搬吧,今晚的另一只羊腿留给你。”
李瀚狰欣然答应,轻松搬起重物。
崔窈娘从旁抱着手,看着李瀚狰流畅肌肉线条绷紧在衣衫中,着实觉得赏心悦目,心中忍不住夸自己一句,会找,会选。
“这些要归置在何处?”李瀚狰转头问道。
“我来吧,还得登记入库。”崔窈娘跟了过去。
“这儿,放这儿,”崔窈娘弯下腰,找不着剪子,索性生扯,正用着力。
眼前出现一双骨节明晰的手——李瀚狰亦弯腰,“我来罢。”
崔窈娘较上劲:“不必。”
手在绳结上,覆到一起,李瀚狰被针扎了似的要躲,崔窈娘紧随其后将五指勾了勾,十指紧握,崔窈娘抓握了几下:“李大人手指竟这般长,怪不得能掌满我整个后脑勺。”占尽便宜。
李瀚狰今日又唤醒了小鹿,怦怦,怦怦。
“大人,”李稳大嗓门煞风景,虽迟但到,“咱们出来这好几日,大都护有令,再不归营,军法处置。”
李瀚狰要松手,奈何手中的小手不肯。
“李大人要走了么?”感觉他以剑挡箭,还是昨日发生之事,怎的一晃眼,已是过了好几日?
“我确需回军营处理事务了。”再不回去,就成了逃兵了。
崔窈娘心中失落,嘴角往下撇着,但也明白他职责所在,不情不愿:“李大人公务要紧,去罢。”
李瀚狰托着她的手掌,掂了掂:“你在此处若是有事,便来找我。”
崔窈娘闹别扭:“没事便不让去找呗,想你算不算有事?”谁人刚刚烧了火,惹得人火急火燎,就要撤火逃走,在她这儿,李瀚狰才算是彻彻底底的“逃兵”!
“我,我亦想你。”
崔窈娘抱了过去,明显觉出怀中躯壳僵成一条:“如何是好啊,李大人。”
女人好难,搞事业又想要爱情的女人更难。
崔窈娘,你好贪心。崔窈娘唾弃自己。
“大人?”李稳在帐子外又催问。
羊腿都没吃上,李瀚狰带着李稳轻骑拔营。
崔窈娘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惆怅。
吴薇秀在一旁看得真切,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安慰道:“想他便去看他,这儿我自会料理好。”
崔窈娘轻轻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女子当以事业为重,小情小爱不值一提。”
柳枝珍瘪瘪嘴,夜里可别哭。
林岳抱着剑,看着崔窈娘,皱了皱眉头,只觉不妙。
“这等妙事,姐姐竟是瞒我!”刘昭仪以帕拭着并未存在的泪。
萧逸云有了身孕的消息一夜传开。各宫妃子纷纷前来祝贺,不论心中如何计较,表面上总是万分欣喜。萧逸云闻着各样脂粉头油味,只觉得恶心,还得端着仪态:“倒也不是瞒着,连我自己都还未曾醒过神来,像梦一场。”
刘昭仪银牙咬碎,若是梦,谁人不想做一场?
“竟是我误会了姐姐。今日回去,便着了女使,替姐姐的孩儿做一只虎头帽才是。”
“不急,”萧逸云闻了闻瓜果香,方才缓解了屋中浊气,“昭仪竟是比我还上心些。”
上心的又何止宫中女眷。
萧、王两家家主又在密室中相见。
“王大人如何看?”
王之章看着幽幽烛火,面色深沉,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还未恭喜萧大人,金銮殿上的宝座,该由萧家血脉去擦擦灰了。”
萧父本是心乱如麻,得了王之章这话,随后明了而满足地笑了。
也是,既是当初可以暗中联合推着当今圣上坐上位置,换一个,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