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伯转念一想也是,这一大块肿起,仔细看连手印都还有点印子,要说是自己摔的也不像。
“那老奴伺候您写信吧。”
“于伯客气了,这点小事哪里用您动手呢,”赵大娘子在心中骂了一万次,脸上一点不显,“麻烦您通知门房给套个车,我这就下笔,一会儿写完了劳您看看,没问题就抓紧送去。”她刻意抬眼看了一眼于伯,“我把我能做的都做了,还希望于伯平日里能念着我的好才是。”
“是,老奴心中明白,大娘子为了老爷,是用尽全力了。老奴先告退。”于伯听出人家话里的意思,可这会儿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急匆匆地往门房走了。
“娘子,凭什么您写的信还得给这个老家伙看?”身旁的陪嫁女使看不过气,“这个老东西,昨日里娘子挨打,也不见他上手拦着,今日老爷生病他倒是火急火燎的。”
“小点儿声,”赵大娘子轻轻拍了拍女使的手,“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他是老爷的奴仆,自然一颗心向着老爷。走吧,我得写信去了,你去给我磨墨。”
临近中午,唐家收到知府夫人的来信。
唐母看完了信,把信纸递给夕瑶,“你看看,这知府夫人有点儿意思啊,别人都是递个拜帖,看主人家的时间方便。她倒好,自己信里先说了,得三日之后才方便。”
夕瑶接过信纸,一目十行地看完,“确实有点奇怪啊,若是三日之后才方便,那为何要今日写信,不如直接晚几天递帖子不是更好?这样看,这封信,好像是她被逼着没办法,才写的。这杭州知府的府邸,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母女俩正讨论着,二门的婆子匆匆跑来,递进来一个白色的信封,封口处用一抹雄黄划过一笔。
等下人退下,唐母把这封信引了烛火,丢在一个铜盆里燃尽。
“是爹爹的消息?”夕瑶见母亲连信封都没拆,不由得有些吃惊。
“是,你爹爹要回来了,”唐母脸上挂起了笑意,“你是不是好奇为何我不拆信?这信封里原本就没有东西。这是我和你爹爹的约定,若是他要回来了,就送一个抹过雄黄的信封来,我这头,便能够放出消息,说老爷病情有所缓和。”
“说起来,我原本以为,你爹爹会和你一起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这两天在霞湾巷做什么?偏他又不许我去探望。要我说啊,你爹爹就是越活越小,像个孩子似的。”
而这位在夫人口中孩子一般的唐老爷,这几天可真是累死了。
自打他让谢云初的人手帮忙,给杭州城里各路神仙的饭菜里加了点料,这几日,没人顾得上安济坊这头,各自都在家里延请名医呢。
加上安济坊原本的管事也在谢云初手里,老实交代了一大堆东西。
所以这两日,他就拉着韩守康,打着韩阁老的名头,顺理成章地“帮忙”查看清点了安济坊的各种库房药材存量,人手上值情况,账面结余状况。查完一处封存一处,账目让管事确认无误,签字画押。
等明面上的事情都弄完,剩下那些放不上台面上的事儿,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时候解决了。
一大清早,他就接到了天禄堂叶老爷子传来的消息,说知府徐文才吃多了原先安济坊给的一/夜/欢,又刚好中风,怕是以后酒色这一块,是到头了。
唐老爷原本没想着徐文才会倒得这么快这么凶猛的,可静下来仔细一样,这样也好,说不定,能有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