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竟不知道,人命官司,在你一个做皮肉生意的老鸨嘴里,居然是差不多得了,好大的口气啊。”
“你说什么?”
眼看着双方要起冲突,巷口跑来一个人。走进了看,原来是老熟人吴有利。
吴有利跑得气喘吁吁的,也顾不上说话,和韩守康作个揖就把老鸨拉到一边去了。
两人捣鼓了一小会儿,老鸨拉着一张笑脸过来,“哎呀,是知府大人啊,怪老妇人我眼拙,一时没认出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还想拦着,“人就是死在柴房的,这和画舫差得老远呢。别回头让大人们白跑了,不若就看了柴房,回头我选几个好看的姑娘,陪大人们喝喝酒聊聊天如何?”
“那你可想好了,你真要拦我们,若是被我们查出来些别的,回头你可就论作同伙了。”
“这......”
趁着老鸨一犹豫,一行人迈腿就直奔画舫去了。
白天的心湖,依旧是风景如画,只是船娘们还没上工,一艘艘荷花船散乱地停在岸边。好在湖水不深,画舫距离岸边也不远,不需要多大的技巧,按理说胡乱撑一下船篙也能划到画舫。
一行人正要上船,夕瑶快步走到队伍前面,压低声音和韩守康说,“若人真的是死在画舫里,他是怎么从画舫被搬到柴房的呢?”
韩守康听完一顿,一举手,示意所有人停下,然后安排先检查荷花船。
荷花船自然是时候被清理过了,但是船里面好清理,船沿外头一层一层用软纱和细铁丝绑着做起来的花瓣可不容易清理。很快,在一艘荷花船的船沿缝隙里以及花瓣根部都发现了血迹。
老鸨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眼看着他们查了船,还查到了血迹,脸上的血色尽数褪了下去,只留下一层白白的敷粉。
夕瑶见状,走到吴有利身旁,把嗓子努力压低沉说,“吴大人,您帮着劝劝老鸨吧。知府大人才上任就出了命案。听闻之前那起产婆的命案还没结呢,这里又来了一起,韩大人可是憋着一股火呢。让老鸨知道什么就尽早说吧,在她的院子里,若说她不知情,那横竖都是说不过去的,还不说一早说了,图个检举有功呢?”
吴有利一听到上一起案子,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当时犯傻,偏在大人的第一个案子里讨嫌,如今案子没破,大人会不会回头把气撒到自己头上了?一想到这里,吴有利当即有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你说的是,我这就去劝,这就去。”
也不知吴有利是怎么劝说老鸨的,老鸨扭捏反复了好一会儿,终究用手指指了指西侧的包房。
四楼西侧的包房,也就是昨天夕瑶和谢云初最后发现端倪的那个,人果然是在这里出事的。
老鸨被吴有利一把推进屋子,“我说妈妈,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你知道什么就直说吧。莫不是,这人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老鸨一看自己要被冤枉了,急忙否认。
“那谁和他有冤仇?”
“自然是...”老鸨话在嘴边,终究还是没脱口而出。“这自然是不清楚。日常包房里客人们怕吵,小厮们一般上了吃食没事就退下了。至于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就只有客人自己知道了。”
“不是听闻你这四楼包间,非达官显贵不能上么,那案发当晚这包房里的客人是谁呢?”
“哎呀,哪里话,这就是外面乱传的。”老鸨还在否认。
夕瑶心里暗暗思索着,是什么人能够让这老鸨愿意如此回护呢?
夕瑶身后,谢云初给了韩守康一个眼神。
只见韩守康一脸严肃,大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老鸨给我带下去关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