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臣怒目圆瞪:“你这女子,说话实在刻薄,我虽不能上阵杀敌,却也从来不曾想过侍奉逆贼,若是国灭,我定不苟活!”
舒清婉笑了:“国灭之后,你若殉国,史书上,定会有你一笔,可意义何在?除了能让世人歌颂你的气节之外,于这个国,这些百姓,毫无作用。你既有殉国的决心,为何不在琅玕国需要你时,站出来为国效力?”
“我琅玕国从来没有重文轻武,可放眼望去,满朝都是文官,武官屈指可数?你道是为何?”舒清婉认真问道。
那大臣思索片刻:“这,这说起来多有缘由。”舒清婉摇头:“倒也没有多少缘由。一来,武官升迁不易,且都是朝不保夕,边疆荒芜,战场凶险,日日都是提着脑袋过。因此,或有此心的,大都会被家中长辈阻拦。”
“二来,许多文官自命清高,瞧不上那些武夫,认为不过是些有把子力气的鲁莽人罢了。且若非战时,武官皆都闲置,朝上朝下,颇受冷遇。因此,我琅玕国看起来似乎重文轻武。”
“众位皆在朝为官多年,周边形势应当清楚。我琅玕国若继续如此下去,只怕终有一日会被周边小国撕碎吞下。可此前,新政推出,选举武将,为何迟迟不见成效?”
舒清婉看着满朝官员,静等答复。那大臣无奈叹息:“我朝之前有严将军镇守,便不曾重视过武将,如今严将军没了,严家也后继无力,举国皆不安呐。”
“好一个举国皆不安。这世上再无第二个严将军了。”舒清婉说到此处有些伤心,她调整情绪,对着虚空一拜:“严将军英灵在上,如今我舒清婉也混了个将军,必将承其志誓死守护琅玕国。”
“诸位大人皆是见证,若我舒清婉以后有贪生怕死,遇战投降之举,便叫我不得好死,尸骨无存。”舒清婉郑重起誓,这誓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朝上众人不由得低下头,沉默不语。舒清婉继续说道:“如今我朝武将,除我之外,已无可用之人。我自做了这舒宁王以来,心中只记挂一件事,便是练兵选将,随时备战。可你们呢?只在乎手中权势,家中钱财,可有一人在乎琅玕国的危机?”
“如今外有强敌,内有奸细,可用之人皆戍守边关,以防生变。我心中全是百姓安危,国家存亡,不曾考虑一己之身。可你们呢?只在乎今日有一个女子立于朝堂之上,只在乎你们男子的尊严威信。”
“今日我便实话说了。我舒清婉能站在这朝堂上,靠的是我为国杀敌,靠的是我忍辱多年,掳回摄政王,谋得百年太平,如此功绩,我难道不配与你们站在一起吗?”
“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你们可有什么功绩?你们可有资格与我站在一起?若是这满朝男子,有一个可用之才,我舒清婉可会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