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剑兰蹭蹭他的手,缓缓绽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林琢之心中一顿。
长睫翕动,唇角微扬,这抹浅浅的笑容似春水荡漾,汩汩流入他的胸腔,暖流渐渐变得滚烫,烫出一团无名火,瞬间燎遍林琢之全身。
他倏地把她揽到斗篷下。
“怎么这么冷?”林琢之团住谷剑兰的手,放在唇边呵气,“你的斗篷呢?哪儿去了?”
“阿可冷,我给她披上了。”谷剑兰尝试着抽出手,却是徒劳,“先放开,我们要回去了。”
林琢之把她拉近些,让她偎在自己怀中:“府里丫头都不知主子的冷暖吗?还让你一个外人关照她。”
林琢之越压越低,把谷剑兰拢在高大身影之下,滚烫呼吸落在她发间,谷剑兰推搡他,隔着衣物触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心底开始犯怵。
心上人贴得这么近,谅谁也忍不住,但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
“不要在这里!”
“这里没人。”
“没人也不行!”
“都听你的,现在让我抱一抱,你太冷了。”
抱一抱无所谓,抱久了迟早要出事。
越挣扎,林琢之抱得越紧,谷剑兰只得任由他拥住自己,努力寻找一个能摆脱他的话题。
凉薄的唇粘了点梅瓣的清香,林琢之吻上了她的眉眼。谷剑兰心中一紧,他的唇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下来,即将落到她的唇瓣上。
再这样下去,谷剑兰自己都要把持不住……
林琢之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背,将她整个人圈在黑色大氅之下。
谷剑兰攥起拳头,隔在他们二人中间,趁林琢之还未踏出理智的边缘,迅速找出了一个理由。
“之哥哥!我让程可转述的铸剑谱你送到哪儿去了?”
一句呼唤将林琢之从旖念中唤醒,他缓缓松开谷剑兰。
“利剑出炉的步骤都在最后一页,我让剑匠按照铸剑谱步骤铸剑,卡在最后一步。”
这是谷家庄铸剑谱最神奇的地方,在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之前,所有的步骤都与普通的铸剑工序别无二致,林琢之尝试过各种方法完成工序,最终所有皆泯然众剑矣。
谷剑兰疑道:“剑匠是哪里的剑匠?”
“上京铸剑技术最佳的剑匠,是兵库里的师父。”
“兵库?誉亲王带领的兵库吗?”
“对。”
谷剑兰耳朵嗡嗡,林琢之后边的话她完全听不清了,她隐隐预感到了危险,这份危险不知会威胁到多少人。
“之哥哥,你今夜要回府吗?”
“不,再过几日就是万寿节,我要巡宫。”
谷剑兰面露疑惑,林琢之慨叹道:“我总得给自己寻点事做,况且我也不想回家。”
她想起林琢之先前所说,林令再娶之后与林琢之渐渐疏远,加上先前听闻林令再得一子,林琢之在府中的处境,恐怕也是半生不熟,不如不见吧?
“我记得你在宫里有自己的寝殿。”
“嗯,皇伯也知道我和父亲关系不好,每次吵架,我就住在那里。”
“我还没去看过,离我这儿远吗?”
“有点,最近的小路要抄过后厨。”林琢之疑惑道,“怎么了?你要去我寝宫一坐?”
“不。”
谷剑兰抬眸看向林琢之,眸中缱绻之意缓缓卷起来,却卷得林琢之有些莫名其妙。
“你……你要干什么?”
谷剑兰团住林琢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先皇后的寝殿,你是不是也在你我寝殿之间?”
“是啊,先皇后的寝殿被封锁了,但鳌山灯会开始之前,皇伯一定会去那儿上香。”
林琢之答这话时,谷剑兰已经主动攀上了他的肩膀,樱唇吻过他的脸颊。
他不明所以,但心脏还是忍不住为她怦怦作响:“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谷剑兰并不正面回答他,她把他推到墙边,吻过他的耳垂:“鳌山灯会开始前,你会在皇帝身边,还是会在我身边?”
“在……在……”
“不在我身边也没关系的。”谷剑兰在他耳边轻轻呼出一口气,激得林琢之轻微地颤了一颤,“你今晚跟我在一起就好。”
林琢之惊得磕巴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万寿节之后,我肯定要回郜离了。”谷剑兰的指尖柔柔划过他的衣襟,“你今晚不陪我,以后都没时间陪我了。”
“我……”
“我想赏剑。”谷剑兰反搂住他,“想赏你独有的剑。”
“剑兰……”
“你爽快些,给不给?我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