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白听着那边开始上演了家庭教育,他摸了摸鼻子没敢吱声,在心里同情了许教授三秒钟。
“晚上等你啊。”林老师估计着急接着教育许教授,说完这句没等许映白回便直接挂了电话。
休息片刻,三点不到准备出发回家。
父母家距离不算远,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出门后许映白看了眼停在一边的自行车,又将叫好的网约车取消了。
一路骑行,心里乱糟糟的,其实不光许教授怵林老师,他也挺怵的,他妈做了一辈子的教师,气场日积月累完美地融汇到了生活里。
老两口都是知识分子,对于他的性取向也没极力反对过,不过自打听说他跟方翊分了手,总时不时地要问两句。
许映白心领父母好意,却也不太想深聊,回家的路上在心里写了无数张草稿,计划着若父母提及,怎么搪塞过去。
车虽很好骑,不过骑了得有一个来钟头才到小区门口,下车的时候大腿根酸意翻涌,一下子麻到了后脚跟。
上楼时走路的姿势有点儿别扭,进屋后发出不小的动静。林老师正在收拾菜,听见许映白进门,手里拎着根豆角出来,打量了他几眼后,直接就问:“许老板交男朋友了?”
许映白正在放小白,闻言一愣:“没有啊。”
“哦。”林老师拎着豆角回了厨房。
许教授在阳台浇花,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抬着眼问他:“你回家就空着手回来?什么都不带?”
许映白抱起小白,走到阳台跟前,接过许教授手里的喷壶,又将猫递到许教授怀里:“怎么就空手了,我这不把您大孙子带回来了。”
“臭小子。”许教授扶了扶眼镜,笑骂了一句抱着小白回了客厅。
许教授为人温和,话也不多,父子俩关系很好,许映白在沙发上半躺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家常。
许映白啃了块儿西瓜,冲着厨房方向喊道:“妈,菜弄好放着就行,我来做。”
许映白厨艺很好,一个人住他懒得开火,好不容易回趟家自然是要露一手。
林老师在厨房扬声回道:“知道了。”
林老师做事认真,光收拾菜都块收拾了一个小时,许映白看了看时间,发现他妈还在厨房折腾,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
生姜蒜末辣椒在小碟子里摆的整整齐齐,蔬菜也都洗干净分别放在小盆里,不小的厨台上码放的满满当当。
“母后大人,可以了。”许映白靠着门框笑着说。
林老师正在洗手,回他:“弄完了,你直接炒就行。”
许映白点头,去卫生间洗了个手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林老师在客厅里泡了一壶茶,回身跟忙活做饭的许映白说:“厨房柜子地下有一袋榛蘑,我刚忘了泡,你提前泡一下,待会儿跟排骨一起炖。”
许映白随意地嗯了一声,弯腰打开柜门打算拿榛蘑,等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手腕一顿。
装榛蘑的袋子外面是个纸盒,纸盒上写着‘南岭特产’。
许映白心里不住地往下沉,默不作声地将榛蘑泡上了水,这一路上打的草稿一个字还没用上,林老师一出手,打的他猝不及防。
榛蘑排骨是最后一道菜,许教授喝不了酒,许映白坐下后给他到了杯果汁。
一桌子家常菜,老两口吃的很满意,在餐桌上也没提及什么,只念叨着让许映白爱护身体少熬夜。
许教授作为一个捧哏十分敬业,帮着林老师敲许映白的边鼓。
吃完饭后,三人在沙发上看电视,许映白看着自己父母在眼皮底下来回打眼色,他忽然笑出了声,率先开口:“妈,那箱榛蘑是方翊寄来的吧?”
林老师索性不遮掩了:“嗯,前阵子寄来的。”林老师叹了口气又说,“知道你们早分手了,收人东西不合适,但这吃的我再给人寄回去,显的咱小气,不过我也没白收,给他也寄了一些咱们这儿的特产当回礼。”
林老师做事向来稳妥,许映白点了点头,谨慎地又问:“没别的了吧?”
林老师摇头,给他递了颗苹果,迟疑地问:“你跟方翊,还有可能吗?”没等许映白回答,她接着说,“你俩当初好的不明不白,分的也糊里糊涂,我知道你不愿意提,但多少给我们交个底,好让我们心里有个谱。”
许教授撸着猫,也在一旁念叨了一句:“你妈说的对,我们也不是非要提这个事,就是担心你,没别的。”
许映白昨晚做了一宿的噩梦,中午也没怎么补觉,吃完饭又开始泛起了头疼,他半倚着沙发,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自打跟方翊‘分手’后,他没跟任何人解释过,任渣男标签往身上戳,任别人误解,爸妈是,沈泓也是,因为这个人品被败坏了不少,多少同学朋友都陆陆续续地跟他断了往来。
父母目光殷切,许映白神经松弛之下心里又生出许多愧疚。
这件事在心里压了好几年,他捏着牙签在指腹上捻动,嗓音变得冷漠:“我跟方翊从来没有谈过。